第ivYu线的这端,线的那端
“我走了。”
黑发少年笑着说道,没有回应。他将门关上,隔绝了一屋子的冰冷和黑暗。
夏珥下了楼,将眼镜从包里拿出带上。他默默走在街上,黑不见光的瞳眸透过无度数的厚重眼镜,扫视着街头。夜晚是城市真正的狂欢,它退下白日严肃庄重的外壳,散发出奢靡的芳香,引诱无视不归者堕落。
礼貌地回绝了几位浓妆艳抹的女人的搭讪,夏珥来到另一个小区。他走向小区中的公共电话亭,将几枚硬币投进去,拨号。
“喂……邢叔叔……恩,我是夏珥……恩,我已经来到楼下了……不,不用了……恩……恩……好的,我等你……拜拜……”
夏珥将话筒放好,双手插进裤袋里,靠在电话亭的玻璃上缓缓吐了一口气。
这是他的兼职。
夏珥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过半分的零花钱,他对向父母要钱的这一行为近乎恐惧。但购买黑环和染发剂又需要一笔不少的钱,所以当青梅竹马问他愿不愿意来帮忙的时候他一口就答应下来。邢影离的爸爸是做广播台的,有个心理咨询节目正好空缺一名适合的主持人,邢影离听到后想也没想地将夏珥拉了过来。事实证明少女的眼光向来不错,而夏珥也因为找到了合适的工作而松了口气。
《倾听》,如同它的名字一般,节目主持人所要做的是接听不同人打来的电话,倾听他们的烦恼并给出建议。节目开设的时间是在每个星期五和星期六晚上12点至6点,这个时间段既能满足人们夜间诉说的愿望,也能保证足够的**——绝大部分的人早已安然入眠,而那些少部分是不会听广播的狂欢者。
总之就是垃圾桶的工作啦。少女毫不留情地吐槽。所以觉得你特别适合的说。
所以说他是垃圾桶属性么……
夏珥正在神游时,一位40岁左右有些富态的男人匆忙走出小区,当看见夏珥的时候,他露出一个笑容。
“小珥。”
夏珥小跑了过来,礼貌地叫道:“邢叔叔。”
“走吧。”邢傲国甩了甩车钥匙,向停车场走去。
“嗯!”
夏
珥和邢傲国来到直播厅,空旷旷的大厅安静地回荡着脚步声。其他工作人员早已下班回家,邢傲国调试好音频,对拨弄耳麦的夏珥笑呵呵地说:“小珥,接下来的就拜托你了。”
“恩。”戴着眼镜还是很别扭,夏珥将眼镜取下。“叔叔,你先回去吧。”
“……明天我还是开车来接你吧,小珥。”
“不用了。”夏珥对上邢傲国隐含关心的目光。“放心吧,我不会睡在直播室里。”
“这个……”
“我十分清楚我的家庭地址是华源小区E座404,邢先生。”夏珥挤着眼睛。“而且,你不能剥夺一名健康向上的高中生晨间运动的权力,您这是在摧残祖国的小树苗,先生。”
“呵……”邢傲国忍俊不禁。“好吧,那,我先走了。”
“再见。”
邢傲国离开后,原本空旷的大厅更显空旷。夏珥看了看时间,按下开始的按钮。
“欢迎收听《倾听》……”
***
临近4点半的时候,趁着播放音乐的间歇,夏珥稍稍松了口气。这个时间一般不再会有人拨打过来,不归者已停止喧闹,未眠者已陷入沉睡。不出意外的话,顶多再一两通电话,这次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夏珥揉了揉眉头。即使有白天的补眠,这个时候果然还是会困的啊……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正陷入神游状态的夏珥反射性地接通,已经可以倒背的过场词不经大脑地说了出来。“你好,这里是《倾听》栏……”
“呵……”
一声低沉的笑在电话的另一端响起,那是仿佛连神经末梢都为之陶醉的声线。夏珥第一次听到这种令人连骨头都颤动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暧昧的喑哑,让人不由地想听更多,更多。
少年第一个反应是涨红了脸,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对方是因他的走神而发笑的不自在感。
夏珥不自然地接了下去。“……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没有名字。”对方停止了发笑,用着那连上帝都要嫉妒的声音低低地说。
夏珥愣了愣,随之反应过来。因为涉及**的原因,有些述说者并不愿意透露个人信息。
“这样啊……先生似乎是第一次和《倾听》联系哦,不知道你有什么
烦恼呢?”夏珥含糊过刚刚的问题,用着拉家常的语调——这种语调最容易让人放松——直奔主题。
“我想杀人。”说这句话的声线低哑魅惑,带着漫不经心似的慵懒味道。
“……”
有那么一瞬间夏珥以为时间停止了,他不可置信地愣住。死寂的大厅只能听到机器工作的嗡嗡声,还有少年压抑的呼吸声。
杀人……?
将刚刚那句话在脑袋中回放了一遍又一遍,夏珥终于确定他刚刚听到的是杀“人”而不是杀猪宰鸡之类的。
“……那、那你想杀谁?”夏珥的声音不可避免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