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边,孟溪能看到京都的全貌。
“有。”伙计带他们上楼。
正走到南边第三间时,另外一个伙计竟也领着两位姑娘前来,他皱眉道:“阿全,这儿有人订了,你去别处。”
叫阿全的伙计怔住:“刚才并不曾听说啊……”
“是这位薛姑娘订的,你还不走?”那伙计拼命地对他使眼色,暗道眼睛瞎了,不知道这薛姑娘是谁吗?那可是永城侯的千金,哪个敢得罪?他带来的两位吃客不像是能越过她的。
“刚才你说有雅间,转眼就说被订了,总得有个说法。”孟深也不是好惹的。
男子的声音清亮中带着一丝凉意,薛令婉原本只等着伙计将人赶走,此时却忍不住将目光投来。待看清楚孟深的容貌后,薛令婉微微一怔,她本来以为那个人的俊俏在京都已是无人能及,谁想到这公子竟丝毫不逊,且眉眼中有种锋芒,对上便令人心生刺痛。
那是一种被它轻视,被它不屑之感。
“这雅间不管我订没订,我便是要了,”薛令婉红唇轻启,“请公子另寻他处吧。”
可真嚣张,孟深打量她,心想这是哪个勋贵之家的女儿,没有一点规矩,竟在酒楼仗势欺人。正待要发话,好好说个清楚,衣袖却被孟溪拉住,耳边听得她道:“哥哥,我们去二楼吧!”
“为何?”
“我觉得二楼也不错。”孟溪死命的拉着他走。
这种情况下,孟深也不好跟她互相拉扯。
没办法,只好跟着去。
薛令婉也没看到孟溪的脸,只发现孟深的背影挺拔修长,脑中竟冒出龙章凤姿四个字。
倒不知他是哪家的公子?
“婉婉,那公子生得真好,”走入雅间后,另外一位姑娘才出声,打趣道,“与你的林公子相比……”
“谁的林公子?”薛令婉挑眉,“你可不要胡说。”
那姑娘轻笑:“你不是早就看上他了吗,我怎么胡说了?只要你愿意,宫里马上就会赐婚。”
确实如此,可惜林时远对她爱理不理的,后来还一声不吭的去了盐镇,幸好又调了回来。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想去求姑姑,她希望林时远能主动来求娶她。
想到这桩事,薛令婉的心情差极了。
孟深在二楼的雅间坐下,点了菜后问孟溪:“你是真喜欢二楼还是怕我闹出事?”
立刻就被他看出来了,孟溪道:“我们初来乍到,万事需得谨慎,若为一点小事影响哥哥科举,太不值当。”
真为他着想,只是他是不习惯被人欺负的,孟深喝了一口茶:“知道什么叫寸土必争吗?”
“不知道,”孟溪摇头,“我只知道那位姑娘看着不好惹。”
刚才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姑娘是林时远前世的未婚妻,曾指着她鼻子羞辱过她。
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过始终是过去的事情,孟溪好言相劝:“在盐镇就算了,这儿可是京都,京都藏龙卧虎,多少名门望族,哥哥还是低调行事吧,若是得罪人,谁来帮你呢?我们家有什么家底,到时就算将所有家当都卖了,恐怕也救不了你。”
孟深笑起来:“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不然怎么想呢,哥哥你不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她盯着他,眼神极其认真。
也是。
单凭他孟家的背景,谁也得罪不起,可大魏律法也不是白立的,如果说前世的失忆教会了他什么,那就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不能被白白的欺负。所以,曾经他很努力的去念书,就为让自己变得强大,在任何地方都能争得一席之地。
可惜后来知晓身世后,他懈怠了。
但为了孟溪,他也不介意重新拼一回。
“等会吃完饭,你可想去看看你师兄?”他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下次吧,家里还没有收拾好,虽说已经很是干净,可东西不擦一遍总觉得心里不舒服……还有碗啊,筷子啊我们也得去买些回来。”
她说到“家”字时,不知他心里多开心。
“再去买几盆茶花。”他道。
“嗯!”孟溪一笑,义兄还记着她说的茶花呢。
孟深点得是蛋卷肉,还有野鸭汤。
等到端上来时,香味扑鼻。
他盛了一勺淡黄色的鸭汤喝下去,只觉从舌尖暖到肠胃,浑身舒泰。
“是不是很好吃?我六师兄做得野鸭汤是一绝。”
是很鲜美,不过……孟深心想,如果孟溪学会了,肯定比她六师兄做得更好。
她有一双巧手,哪怕生了薄茧,也是世上最好看的手。
二人用完饭从酒楼出来,谁想到在门口就遇到梁易。
“孟姑娘?”梁易立刻发现了她,她在何处都很夺目,“你怎么会在这儿,来找你两位师兄吗?”
“不是,刚才在此处用了饭,等我下回有空再来见师兄们,我们是刚刚到京都。”
“哎呀!”梁易瞧孟深一眼,“你们不早说,还自己出钱呢?我若是知道你们来,必然要摆宴款待,你们不如晚上再来?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不必,我们才租了宅院,还要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