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呼唤:“靳丞。”
“听到了吗?”
“是我。”
一根红线连接着唐措和靳丞,横跨了大半个城区,在风中飘摇。这根只有观众才看得到的队友之间的红线,在唐措将生命值划分给靳丞时,便开始透出微光。
许多人注意到了它,开始对它投以关注。
高楼之上的靳丞看不见,他抱着断了弦的琴,整个人还保持着弹琴时的模样,只是脸色惨白,闭着眼,手指搭在弦上,却仿佛僵硬得再不得动弹,指尖都是血迹。
远方的唐措知道,信仰系统、怨力系统、鬼玩家三方角力,稍有不慎就会受伤。他这么大规模地动用信仰之力,支撑到现在才出现崩溃的迹象,已经是奇迹。
“靳丞。”
唐措没有放弃呼唤。
“听到了吗?”
哪怕没有回答。
“从此刻起,我将为你,献上我的一切。”
唐措缓缓低下头颅,掌心鲜血不断顺着剑刃流下,像是某种古老的献祭仪式,与鲜血一同流淌的,是他滚烫的灵魂。
裁决之剑的光芒愈来愈盛,终于由浓郁的白光透出一丝金色,而后顺着那根飘摇的红线,直达靳丞的手腕。
那像是一道流星,反向的从地面飞向天空的流星。
“哥!!!”池焰爬到了雷峰塔的最高处,抱着那个塔尖,大声疾呼,一颗心紧张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还剩最后的十一分钟。”彭明凡看了眼时间,语气微沉。
靳丞一定出事了,而所有人都知道那根线代表的意义,线的那头是唐措。
他在救他吗?
能行吗?
还剩下那几千个人,能得救吗?
“时间来不及了!”游戏大厅里的玩家们,眼睁睁地看着数字停止了跳动,定格在最终的4321。
4321,多像一个倒数。
“还有十分钟。”
“九分钟。”
“八分半。”
“咚——”僵硬的手指拨动了琴弦,靳丞重新睁开眼来,尽管脸色依旧惨白,但他瞥着手腕的眼神里,还有那么一丝笑意。
弹琴,应该是件愉快的事情。
他又闭上眼,全身上下虽然都紧绷着,脖子里甚至青筋暴起,但他拨弄琴弦的姿态依旧是轻松写意的。那双手是天生适合弹琴的手,指骨修长,哪怕常年握枪握弓,也没有起多少茧子。
琴音再起的刹那,唐措亦从地上站起,片刻不停地赶向最后的剧情点。刚才的变故已然让他失去了对时间的精准判断,他不知道到底还剩下几分钟,但这不要紧,往前冲就是了。
不问来路,不问归途,只要往前。
“砰!”目的地抵达,唐措大步推门而入,门重重拍在墙上反弹而回,惊了一屋的客人。他们齐刷刷地看向唐措,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在看到门上留下的血手印时,更是惊慌四散。
唐措不管,冲到吧台边,直接揪住酒保的衣领,将手机里的照片对准他的眼睛,问:“好好看清楚,一年前的5月7号,这个叫程深的客人有没有来过这里?”
“这、这这……”酒保吓傻了,但他又怕自己小命不保,于是死盯着手机上的照片,“啊对了,这就是那个丢了东西却一直没来拿的客人!他来过、来过!”
唐措:“丢了东西?在哪里,拿过来,马上!”
酒保赶紧从失物认领的盒子里拿出一只打火机递给唐措,心里暗自庆幸,刚才不知道是谁把它翻出来了,否则一时间还真记不起来。
唐措拿了东西,确认进度条往前走了5%,立刻往楼下走。这座酒吧位于一个小有名气的艺术街区内,一楼是酒吧,负一楼才是演出场所,可以供一些地下乐队演出,约莫可容纳三四百名观众。
顺着楼梯来到真正的演出场地时,高楼上的靳丞也抱着琴站了起来。
“还剩最后两分钟。”彭明凡声音发紧。
靳丞收起小竖琴,拿出了自己的机械弓。深吸一口气,拉开弓弦,弓弦上却没有箭,箭在他的指间凝聚。
金色的长箭,由信仰之力凝聚而成,是为——决绝之箭。
箭尖对准天空。
可弓还没有完全拉开。
坚韧的弓弦几乎要切割进靳丞手指的血肉里,他嘴唇紧闭,一声不吭,只是盯着箭尖,一点一点、不容置疑地将弓拉开。
唐措亦还没有走完那最后的5%,在这个演出场所里,到底有什么是能证明程深来过的证据?他站在舞台中央,目光快速扫过四周,却没有头绪。
或许,这最后的线索不在程深身上,在童末?
“不行,来不及了……”彭明凡一贯冷静的脸上也出现了焦灼神色,一口气提起来,半天没下去,“最后十秒。”
“十。”
“九。”
“八。”
“嘀嗒。”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倒数。
许许多多的人都听到了这个本应极其微小的声音,有人蹙起眉,觉得耳熟,而很快他们就知道了答案。
“时间掌控!”
“荣弋!”
灵隐区,飞来峰顶,荣弋伸出右手,怀表自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