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难道说百寒子与沈斐之间有什么关系?还是说, 沈斐就是百寒子?
不太可能,毕竟百寒子与师傅是同辈,今年最少在四十岁左右,沈斐比她大不了多少, 勉强二十四五。
俩人差着一辈呢, 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可是真的好像。
朝曦认识百寒子的时候自己还小, 有六七年没见过面, 原来还可以说印象深刻,六七年过去了,长什么样?多高多胖只有一个模糊的记忆,不好做对比, 只晓得现在的百寒子十分像沈斐。
沈斐别说是披着黑袍, 就是化成灰她都认识,对他太熟了,尤其是那双好看的手, 她时不时把玩,虽然离得远, 朝曦还是瞧见了, 半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甲修剪整齐,如玉一般。
很少有人明明习武,手上却没什么老茧, 大概跟沈斐太注意, 时常修剪有关。
手上的茧可以修掉, 只需泡在水里,用热水烫个几柱香,再用微钝的刀片剃掉便是。
沈斐有个专门修手的师傅,他不喜欢被人碰,自从朝曦晓得之后就让朝曦代劳了。
朝曦反正无所事事,还能顺便把玩沈斐的手,越看越顺眼,修的也心甘情愿。
修得多了,对那双手自然熟悉无比,不,应该说她对沈斐上上下下,每一个角落,隐私都很熟悉,还给他刮过身子。
来来回回打量了几遍,越看越像沈斐。
如果是平时倒也罢了,今天沈斐十分反常,大半夜不睡觉,不知道偷偷摸摸跑去了哪,还穿错了衣服,说明走的很匆忙。
这么着急,还避着她,明显是去见情人啊!
好啊沈斐,可让我逮着你了,没想到平时不吭不响,办事倒是挺利索,比她先一步移情别恋,夜会佳人!
朝曦光是想一想便气的不行,很想将人抓过来看看,到底是不是沈斐?再质问他,跟太后什么关系?当然现在还是要静观其变,瞧瞧他俩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沈斐’还算守规矩,只安安静静站着,什么话都没说,反倒是太后,虽然背对着她,可朝曦明显觉得太后心里波动很大,几乎可以称得上殷勤的给‘沈斐’,或者说百寒子倒茶递点心。
她喜欢百寒子,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难为她那么高冷的性子,能放下傲气,低眉顺眼的烧水,泡茶,备上百寒子喜欢吃的点心,喜欢喝的茶水,姿态一直放的很低。
明明是太后,却做起了丫鬟做的事,还做的心甘情愿,可见她有多喜欢百寒子。
可惜百寒子纹丝不动,他戴着面具,不可能喝她给的茶,也不可能吃点心,可她依旧备上,时不时摸一摸茶水,凉了便换一杯。
石桌的中间点了香,这种香在朝曦来时就有,可见早已备好,风会把香带到四面八方,叫闻到的人晕倒,如此便不会有人偷看。
可惜朝曦不惧这种香,百寒子与太后也不惧。
“我找到了跟随先皇已久的老太监,老太监说你原来在太子府当门客时最爱喝云山雾雨,可惜此茶每年产量极低,连太子也分不到几两,如今我当了太后,皇儿又不爱这些,云山雾雨都在我这里,你去了别处没得喝,不如坐下来小饮几杯。”太后劝道。
她这一句话可透漏了不少东西,百寒子曾经给先皇当过门客,那时先皇还是太子,她是太子的妾室,都在一个府邸,难怪能遇上呢。
女子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朝曦当初一直好奇,他们是怎么遇到的,如今才明白过来,八成是一个前院,一个后院,不小心撞见,太后身上,或者长得与师祖相似,勾起了百寒子的回忆,于是俩人勾搭起来。
可百寒子对太后的态度实在冷漠,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着实叫人寒心啊。
放着这么个大美人还能无动于衷,不是眼瞎,就是心里有人,百寒子肯定不瞎,那就是第二种,他心里有别人。
这个人毫无疑问是师祖,百寒子可骄傲着呢,谁都看不上,听师傅说,在鬼谷时只与师祖亲近,然而却阴差阳错与师祖结仇,师祖只想杀他。
朝曦其实不讨厌百寒子,可师祖的命令不能违背,做了错事就是做了错事,没得挽回。
师祖恨他,朝曦的存在就是为了杀他,为了杀他,师祖才会把她培养的这么优秀,她明明是个大夫来着,应该全身心在医术上,都是因为他,才会额外多学了些东西。
朝曦继续看下去,百寒子没有回应她,反而道,“夜深露重,你回去吧。”
太后摇头,“让我陪陪你。”
她依旧坐着,“你最近来的少了,是被什么绊住了脚吗?”
百寒子不语,半响才道,“我要出宫一趟,你送送我吧。”
他俩就像鸡同鸭讲似的,百寒子实在是不尊重人,每次都不回答太后的话,叫一个女孩子家家迎合他。
这要是沈斐,早被朝曦踹了。
不过沈斐刚开始好像也是对人不理不睬,恨不能一句话不说,简直想无视她。
朝曦想起过往,莫名觉得丢面子,回头也要让沈斐体会一把,叫他知道那种感觉有多难受。
“好。”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