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莲看起来不精明,心理素质也确实不怎么样,想儿子想得精神恍惚,可这样的人手里却有一包‘老海’。
兰静秋看她比划的那样子,不禁皱眉,起码有一块,也就是说哪怕外边还有别的包装,这一包‘老海’也至少有三百五十克,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在监室里随时有人从身边经过,凑在一起时间长了,管教就会喊人,不过兰静秋还是断断续续地听全了宋小莲的故事,两人也熟悉起来,宋小莲虽然比她大,但还是叫她玉哥。
宋小莲今年才二十五,她十七岁就结婚了,相看的时候觉得丈夫勤快会照顾人,可哪知道结婚后才知道那都是装的,懒不说,脾气还暴躁,爱打人。
“他妈都被他打过,他妈劝我老实点,听话点就不会挨打了。”
兰静秋怒道:“放屁,他妈惯出来的孩子让她自己受着,凭什么让你受着?”
“可我当时已经怀孕了,只好忍着,生了孩子我觉得有了盼头,为了孩子就更得忍着了。”
兰静秋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她了,她却叹口气:“我知道我没用,可我真没办法,舍不下孩子,自己带着孩子又怕养不活,可后来我见小山奶奶宠小山的样子,很怕有一天我儿子也变成我男人那样,我就怕了,我就想多赚点钱,带孩子离开那个家。”
“是别人找上你的?”
“不是,是我误打误撞,我给一家饭馆干了三个月,人家说不用我了,就给了我二十块钱要把我打发走,我肯定不干啊,但人家说三个月试用期,本来就没钱。可哪怕试用期我也是从早干到晚,我是洗菜的,手都在水里泡肿了,菜洗出来他们也没说不满意,哪怕你不用我了,也得给我一半的工资啊,我就跟他们理论,结果差点被他们打出来。我就跪在地上哭,说我的委屈,我说没钱养孩子,没钱回家,就有一个人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当路费回家看孩子。”
兰静秋皱眉:“你就跟这人搭上了?”
“我知道人家是好人,就追着他想要个地址,我说等我要回来工资就把钱还给他,他听见我说还钱很惊讶,居然又给了我一百块钱,说你要不回来的,赶紧回家吧。”
宋小莲叹口气:“玉哥,我真的从没见过这么大方的人,我跟他又不认识,也不是老乡,我长得也不好更不会打扮,人家肯定也不是想占我便宜,可就那么大方的给了我二百块钱,我当时差点就给他跪下了。”
“你以为碰到了冤大头,就想跟他搭上关系?”
宋小莲急忙否认:“不是,我从来没把人家当冤大头,他一看就是大人物,我是想给他干活,我说我当保姆也行,去他厂子里也行,他就说,你怎么知道我有厂子。我说一看你就是大老板,他就笑,然后又给了我一百块钱,叫我回家做个小本买卖。”
兰静秋对这人也好奇起来,现在有些单位的科员工资也就几百块钱,这位三百块钱说给就给了,这样的好心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你看他大方,觉得他赚钱一定很容易,更不想错过。”
“对,我也是好奇嘛,就问他是做什么的,他被我问烦了,就叫来保安把我赶走了,我就在酒店门口等着他,等他一出来我就上去说想跟着他干,打杂洗厕所我都干,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本事,自己做小买卖肯定被人坑,再去找地方打工又怕人家再坑我,干好几个月都拿不到钱。他出手这么大方一定是个好老板,而且他真的很面善。”
“然后他就让你帮忙贩卖起了海鲜?”
宋小莲点点头,语气里居然还满是感激之意:“田老板真的是好人,我都攒够了买房的钱,准备跟我男人离婚了,结果我男人把我关起来,不叫我出去,我货也送不出去,钱还被他搜刮走了,实在气不过才捅了他。”
兰静秋听到田老板三个字,心里那根紧绷着的弦又被弹响,她脸上不动声色,只无奈笑笑:“你不是说你不是故意捅的,是无意伤到的吗?”
宋小莲不好意思地道:“我真没想捅他,是他欺人太甚了,我好不容易攒下的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离婚,结果他抢了我的钱,还打我。”
“你没想过去找田老板帮忙,他不是很面善吗?”
“我就见过他一次,就是他给我钱,我求着要跟他干的那次,然后他就叫我给他个地址,叫我回家等着,那之后都是别人联系我,我再没见过他。”听宋小莲的语气,她显然很期待见到这个田老板。
不过这也正常,田老板在她有难时伸出援手,还这么大方的给钱,她对田老板肯定很信任很依赖。
“他长什么样啊,肯定是个帅小伙吧。”
“嗯,年纪确实不大,但看着很有派头。”
“他名字你都不知道吗?”
宋小莲摇摇头:“就知道他姓田,来找我的人说是田老板让他来的。”
宋小莲没什么心眼,兰静秋几天后就套出了她参与交易的过程,果然就是转运跟藏匿,有时候她会背着背篓去卖方糕,用荷叶在上边盖着,把货压在下边,从来没人怀疑过她背篓里有别的东西。
兰静秋还是觉得她这个环节明明可以更好更隐秘的运输,能找更靠谱的人,为什么要用宋小莲?贩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