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秋挂了电话,发现一屋子人都在看她,冯局一拍脑门:“静秋啊静秋!你可真行,我年轻的时候经常有人说我莽撞,跟你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我认为这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式,我有把握他会来,而且放下电话就会赶过来。”兰静秋说。
马队长无奈道:“都说了这种人的思维很难把握,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随手抓个人质?”
兰静秋解释道:“他刚才在广播里说了他想要什么,他在等什么,他不会绑架人质,只会寻找他认为跟他一样想自杀的人,跟他一样做过自杀恶梦的人。”
老刘说:“我觉得静秋当机立断,很机智,不然要怎么办?咱们找不到他的位置,电话一挂,人跑了,上哪儿去找呢?”
冯局拍板道:“好了,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马上布置吧。”
他说着看了眼知道做错事,僵在门口的警员:“章同舟怎么样了?”
“头撞破了,他要求见文联的领导,见咱们一直不安排,就以死相逼。”
“只是头撞破了,你跑来大呼小叫,没一点眼力价!”冯局是真气坏了,差一点就问出了地址,直接过去逮捕不好吗,现在兰静秋居然叫凶手自己来,怎么来?拉着一串人质来?还是抗着炸药包来?
只希望她对嫌疑人的判断不会失误。
大家都去安排了,老刘跟兰静秋说:“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叫人自投罗网,万一出点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担不起也得担,已经这样了,再说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如果他跑了,远走高飞换个身份,或是通过边境线跑去国外,这案子还怎么查,那四个人就白死了?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被杀,还是有意图的找人帮忙自杀,真要放走这个头号嫌疑人,估计我也得做恶梦。”
老刘看着兰静秋坚定锃亮的眼神,也不由佩服,“你可真行!”
兰静秋心里其实也在打鼓,行不行的就看这个电台主播会不会配合了。
郑队长他们查电台主播需要时间,现在快凌晨一点了,电台除了在工作的夜间主播,没几个人,也不是所有人家里都有电话。
冯局把整条街都布置上了人,狙击手也带着夜间设备埋伏到了隐蔽的高处。
特警们训练有素,带着对讲机分散开去,很快就没了动静,公安局从里到外严阵以待,兰静秋陪冯局站在门口,她叹口气:“冯局,今天如果出了意外,我担全责。”
冯局笑了起来:“不至于,你的方法虽然险,但对这种疯子来说可能很有效,再说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点事还是担得起的。再说本就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安排好,导致有人闯起来,本就是我全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老刘也安慰她:“没错,他来了最好,不来咱们接着找,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迟早总会落网的。”
马队长叹气:“这深更半夜的,要我就趁机逃出城了,他真会自投罗网?”
兰静秋道:“所以你不是他,他在墓园也许不是为了祭奠谁,只是在思考死亡,在想自己死了之后的事。他跟章同舟说要回老家了,老家看不到报纸,这个老家指的绝对不是他的出生地,应该是墓地,人最后的归宿。他就是想自杀,可自己又下不去手,他搜集了别人的自杀恶梦连同自己的说给章同舟听,别人的四首都发表出来了,他也按照诗把那四个人送走了,轮到他了,却没等到诗,在他广播时可以很明显听出他的失落和迷茫,告诉他诗人跟诗就在这里,他一定会狂奔而至。”
马队长还是不太相信她的判断,兰静秋也不多说,万事有例外,也许她推断错了呢。
本就是险招,风险自然大!
嫌疑人说自己在西城区,公安总局的位置在西城区跟南城区的交接处,大家以为嫌疑人就算来也要过个三四十分钟,哪想到刚刚布置好人手,离公安局最远的第一组特警就汇报过来:“有人骑着自行车往公安局这边来了。”
兰静秋以为这位搞出私人电台的主播会很潇洒,至少骑个摩托吧,哪知道人家骑着辆哐当带响的老式二八自行车来了。
冯局听着层层汇报,皱眉道:“要不要拦下他?”
老刘说:“不是说目测没发现武器吗?”
马队长:“这大晚上的,万一看错了呢?”
兰静秋说:“我认为他起码带了一把刀,很锋利的刀。”
“没错,他要割喉,不过前提是他想听到章同舟的诗。”冯局说着又沉吟片刻,“放他过来吧。”
兰静秋说:“我们不用站在大门口迎接他吧,他一看咱们对他这么重视,没准会有别的想法,发人来疯,表演欲旺盛。”
于是大家都进了屋里,甚至公安大院里的大灯都灭了两盏,就跟平时有人值班时一样的状况。
鲁书昌根本没发现一路上都有人盯着他,更没发现有人从夜视镜里冲他瞄准,他骑到公安大院门口才叉腿停下车子,往里张望了两眼,见院子里没人,楼里亮着灯,就推开旁边的小门进去了。
这时负责蹲守的人看得更清楚了,他下身单裤上身白衬衫,不可能携带易烧易爆物品,但腰间有匕首形的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