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妈也记不请是哪个电台:“我们忙得要死,哪里有空听广播,大晚上的更不听了,这还是我跟她吵架,她才说出来的。”
兰静秋又问:“她沉迷电台广播有多久了?”
“一年多吧,我跟她爸说迟早让她接班,她哥她弟一个考出去了一个当兵去了,我们两个岗位由她选,谁不羡慕,她绝对不可能自己寻短见。”
晴晴妈说着又哭道:“是不是我早点让她接班就好了,我是觉得不急嘛,我回来了也没事干,又不用带孙子,她又说要复习考大学,我说那你就试试,晚点再接班。”
“复习考大学?是自考还是上夜校?”
“她就那么一说,就见她摸过一次高中课本。”
兰静秋看见茶几上扔着一本高中语文课本当杯垫,看书本上的痕迹应该用的时间不短了。
“你真的支持她接着考大学?有没有嘲讽过她?”
“那是我亲闺女,再不好也是我的宝,我怎么可能嘲讽她?”晴晴妈怒道。
老刘也顺着兰静秋的眼神看到了桌上的书,他也不由皱眉,指指那本书:“这是谁放在这里的?她还是你?”
晴晴妈愣了下:“是她爸。”
兰静秋问:“晴晴当时什么反应?”
“她都没发现,能有什么反应,她说要考大学就是说着玩的,书都没怎么看。”
兰静秋叹口气:“她哥哥考上大学了,她弟弟去当兵了,只有她留在家里等着接你们的班,你们真的没有贬低过她吗?她自己也没有说过感觉自卑的话吗?”
晴晴妈一下子愣住,好一会儿才哭出声来:“我们确实抱怨过几次,没人嫌弃她不努力,可她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家务不干饭也不做,我肯定会拿她跟她兄弟比,还说过她不如邻居家姑娘,人家不但自己分配了工作还找了个好对象,我没有挖苦她,没有贬低她,就那么随口的两句话,这都能刺激她吗?不可能的,我家晴晴没那么矫情,她也绝对不会跟我们置气,更不可能自杀。”
兰静秋跟老刘又问了一圈,没有别的发现,等出了家属院,兰静秋才说:“晴晴在家里一定很压抑,她哥哥弟弟都自己找到了出路,同龄人也都找到了工作,只她是个待业青年。”
“关键是她的压抑家里人还不能理解。”老刘也叹气。
“再去那三家看看吧,是不是都有这种情况?但他们家人都毫无察觉?还得查一查午夜故事会是哪个电台的节目。”
天已经黑了,他们就近去了二号受害者,轮椅女孩家里,轮椅女孩的父母都积极向上,两个姐姐也对她十分照顾,她自己更是励志,自考已经过了好几科。
这女孩也有收音机,而且是很贵的随身听,比较小巧还配着耳机,这时候的耳机看着笨重但隔音好,家里人也不知道她喜欢听什么节目。
出来后,老刘说:“郑队他们肯定也都问过类似的问题,如果有自杀倾向一定能查出来,看来这姑娘确实没什么问题。”
兰静秋却说:“问再多也是其他人对女孩的看法,她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谁能知道?大家都说她很努力,可她再努力再励志也赶不上其他人,以她的情况不管是工作还是在婚恋市场上都会受阻,考再多文凭证书,别人一句她是个残废,就打击到她了。一直拼命一直上进一直阳光,累不累?”
老刘想反驳她,可一时却无从开口,想了想他无奈道:“她爸妈说她从来没发过脾气,从来没哭过,从来不抱怨,一直不服输,这样的情绪累积确实会出问题,人都是需要宣泄的,她所有的坚强像是装出来的。”
“是啊,该发牢骚的时候就得发发牢骚,脆弱的时候该哭就哭,弦绷得太紧了,容易出问题。”
老刘突然好奇地问:“你呢?我看你好像从没有脆弱的时候。”
兰静秋想到自己内心深处的焦虑,不由叹气,“你才认识我多久?你知道什么,说案子呢,别扯我。”
“哈哈,我知道了,你这性子像男人一样,肯定抑郁不了。”
兰静秋发现这位时不时的就要冒出点令人窒息的言论,“你才像男人,谁跟你说男人不会抑郁了?一号跟三号受害者不是男的吗?总之查过的两个女孩都有可能有抑郁的倾向,只是她们身边的人不知道。如果一号跟三号死者也是如此的话,他们的共性就找到了。”
老刘向来没皮没脸,被怼了也不在意,跟着分析:“另外两个家都在外地,男大学生的父母已经抱着骨灰回去了,只能去学校问问他的同学,民工媳妇也回了老家,是去一趟,还是把人请来?”
兰静秋看看天色,“还是先回去吧,也许其他几组已经有了突破。”
等到晚上开会时,还是没有缩小嫌疑人范围,马队长他们找到一个疯狂男读者,把章同舟的诗用油漆写在了自己家里,还拎着油漆桶要往外边墙上刷大字,被抓到派出所关了两天,出来了疯疯癫癫的,还模仿过章同舟一首很有名的诗试图飞翔,结果把腿摔断了。
兰静秋十分无语:“至于为了一个诗人这么癫狂吗?”
可能现在没有其他明星可追捧,而且诗人说起来高雅文艺,这几年还真得特别火热,全民读诗,所有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