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个民工是目击者,他们言之凿凿地说看见两人在桥上争吵,男的伸手似乎想哄女的,女的把人推了下去。
洛生海详细地询问了他们站的位置,“按照你们的描述,根本看不到他们之间的表情跟动作,你们所说‘看到女的把男的推下去’只是猜测吧。”
那几个人也不是故意说谎,就是看见两个人站在桥上,互相有肢体动作,然后看见女的抬胳膊了,男的掉下去了,任谁也会想是女的把男的推下去的。
这时看着洛生海画出的示意图,几人也都点点头,“没错,我们是没看到她的手有没有推,但桥上就他们两个,没人推的话那男的怎么可能掉下去。”
洛生海道:“这是我们需要调查的事,你们只需要说你们眼睛看到的就好,不要添枝加叶。”
可就算是这几个人承认没有看到兰静秋推人,就像他们说的桥上就那两个人,而且看那样子正在吵架,小刘又是后仰掉下去的,没人推会朝后仰吗?
洛生海相信兰静秋不会如此冲动:“就算她真忍不住动了手,也一定会承认。”
高队长说:“如果小刘没事,还立马被救上来了,她肯定会承认,这不是冲走了吗,生死不知,她怎么敢认?”
洛生海皱眉:“她不是不敢承担责任的人。她说没推人一定没有推。”
高队长嗤笑一声,看了李队长一眼,李队长叹口气:“老高跟东子再去问一遍,这次问得详细一点,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发生的冲突,桥上都说了什么话,全都要记录下来。”
这是变相地在说去审兰静秋了,洛生海张张嘴,想说自己去审,还是忍住了,兰静秋是他队里的,而且他从一开始就旗帜鲜明地在支持她,李队长肯定要让他避嫌。
等高队长走了,李队长才跟他说:“其实我也不信静秋会故意伤人,但争吵中,肯定会推推搡搡,她不知道栏杆坏了,根本想不到伸手一推,小刘就会摔下去,更想不到他会被水冲走。”
洛生海道:“没有人能证明她推了小刘,那几位目击者只能证明兰静秋跟小刘面对面站在桥上,两人都抬着手,仅此而已,也许是小刘在推静秋,反作用力让他向后仰正好碰到了坏掉的栏杆,也许是静秋反击,或是随手一挡,这不是她的错。”
李队长说:“可她承认跟踪小刘去了桥上,为什么要跟踪小刘,我问她到底在小刘身上发现了什么,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洛生海也没法再替兰静秋说话,因为他知道她一定有所隐瞒。
高队长本就对兰静秋有偏见,审讯起来自然毫不留情,兰静秋已经想好了怎么回答,只说觉得小刘在孟小豪家附近出现过,又在福星阁出现过,就觉得他有嫌疑,这才跟着他到了桥上。
在桥上的话,她略有删减地说了,不提他们之间的事,只说小刘其他的话。
“他质问我为什么不相信他,小周的身份那么尴尬,为什么我宁肯相信小周也不相信他,还问我能不能分一点信任给他。我让他解释清楚他的行踪,他就跟我解释起来,我问小周的失踪跟他有没有关系,他情绪激动地说没有,然后就自己朝后仰摔下去了。”
“自己朝后仰?”高队冷笑,“静秋,我们都知道你是失手把人推下去的,你绝对不会存心去伤害同事,可你也不能编瞎话吧,什么叫自己朝后仰?你给我演示一下,怎么自己朝后仰。”
兰静秋挑眉:“我没在桥上没法跟你演示,桥面是有坡度的,也许他踩到了小石子,也许他左脚拌右脚,总之我没有推他。”
东子一直没说话,这时也说:“是啊,踩到小石子脚下打滑时确实会朝后仰。”
高队瞪他一眼:“我知道静秋人缘好,可现在不是包庇她的时候,这事得查清楚。”
兰静秋道:“他没有包庇我,只是说了事实。”
东子在一边记录呢,他倒是想包庇兰静秋,可他也没这个能力啊。
高队长问了一圈,把笔录一拿要出去汇报,结果门一开,就听见外边有人喊:“兰静秋呢?她人呢?叫她出来!姓兰的在哪儿呢?”
东子马上把门关上了,跟兰静秋说:“别出声,肯定是小刘家人。”
来的还真是小刘的妈妈,她听说儿子失踪了,在派出所求曹所长多派点人找,又发动了亲戚朋友找人,可还是没找到,越等心越慌,听见是兰静秋把人推下去的,立马就要找她算账。
曹所长没劝住,小刘妈打听到兰静秋在刑警队,马上就找过来了。
高队长虽然坚信是兰静秋把人推下去的,但他不会任由受害者家属在这里胡闹。
“大姐,回家等消息吧,我们都在找,也许冲到下游被人救了,小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
小刘妈个子有一米七,肩宽就显得很壮,知道儿子出事后已经哭了半天了,声音有些嘶哑,看着十分有攻击性,她指着高队的鼻子喊:“平安什么啊?我就这一个儿子,要是他出了事,我一定让那女的血债血偿,她在哪儿呢?叫她出来!”
兰静秋起身想出去,被东子拦住:“先忍忍,她以为你杀了他儿子,现在一点理智都没有,她打你骂你,你又不能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