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里不只找出来田大爷的尸体,烧得最严重的地下室里还发现了两缸子肉,是那种又深又大的大水缸,肉跟骨头都分开了,一个缸里是肉片子,另一个缸里是带骨头的,都用粗盐埋了起来。
着火前,应该有人想推倒大缸,但没推动,只揭开了盖子,但因为有盐根本没烧起来。
这时田大爷的女儿田大蓉两口子也找到了,他们被田大爷打发去镇上老家摘菜去了,一听说起火,田大爷烧死了,田大蓉差点没晕过去。
她丈夫一把扶住她,问兰静秋:“到底怎么回事啊?昨天我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还有,你不是找工作的吗?怎么变成警察了?”
他还以为兰静秋跑他们店里就是去查田大爷的,兰静秋也没解释,等田大蓉的丈夫看到地下室的骨头跟肉也差点晕了。
“这是老爷子腌咸菜的大缸啊,早不用了,这些肉是猪肉吧,谁能肯定是人肉?”
李主任说:“放心,我们会检验的。”
兰静秋戴上手套,从骨头堆里挑出个人手来,“这还用得着检验?只希望这些骨头能拼全吧。”
两大缸东西都要拍照拉走,田大蓉他们也被带去了省厅。
兰静秋看李主任还是很焦躁就说:“你放心吧,看腌制的时间,这里边一定没有方安。”
李主任叹口气:“本来广省那边的案子就很棘手,我怕这个方安已经被牵扯进去了。哪想到现在又出现了人肉碎尸,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在省城取走了人体器官,然后把其他地方做成卤味卖给人吃。”
兰静秋皱眉:“我觉得不太可能,把活供体骗去更简单点,器官摘下来运输很麻烦,用冷藏车都不一定能行,所以正规的移植都会选择空运,这大夏天的,他们怎么从省城把器官运去香江。”
“这倒是!”李主任叹口气,“那这田大爷到底怎么回事?这些碎尸又是谁?”
消防上的人已经确定了火是从地下室烧起来的,田大爷是往自己身上倒的汽油,大缸附近也倒过汽油,兰静秋觉得他不一定是想隐藏什么,大概是见事情败露了,就想自杀。
“也或许他想把那些腌制的人肉都烧成灰,毁掉他杀人的证据,但他不知道盐是可以抑制燃烧的,所以只烧死了自己。”
田大蓉跟她丈夫一问三不知,大家却都没法信,李主任道:“她跟她父亲的店门对门,她真就从来没发现过这些肉?”
兰静秋却觉得有可能,“做女儿的就算发现父亲在切肉炖肉腌肉,会怀疑吗?毕竟他是做卤味的,还要熬大骨汤做面,除非看到手指脚指人头这类非常明显的人类组织,就是咱们只看到一块肉会先想到人肉吗?我看到田大爷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良善之人,之所以选择在他那儿吃饭也是因为他跟他女儿女婿看着都很好,照顾他们生意才去吃的。”
李主任看着从店里搜集来一样样封起来的东西,皱眉道:“看看法医怎么说吧。”
等法医把骨头排列好,做好简单的报告时,已经中午了,有人打了饭过来,兰静秋一想到那两缸子肉,还有被她咬了一口的大排,一口也吃不下。
为了降低影响,这案子不管是警方还是消防都下了严令一定要保密,不然传出去这家面馆卖的肉是人肉,哪怕是没吃过肉的,只要去过店里的都会感到恶心。
感到恶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怕这事会刺激到一些人,有人效仿。曾经有卖人肉包子的,有食客吃的上瘾,后来案发后,他知道包子里是人肉,再也吃不到了,就开始自己犯案。
传说中人肉更香更好吃会让人上瘾,兰静秋可不这么觉得,那就是块肉而已,会上瘾的人本身就有问题。
不管怎样,这事属于保密级别的案子,法医也找的最老练最靠谱的。
这位吕法医四十来岁,头发已经开始谢顶了,倒是更显得他老成持重,增加了他的权威性,“那大缸里是两具尸骨,一男一女,看骨胳年龄应该三十五到四十五岁之间,男身高一米七二到一米七五之间,女身高在一米五五到一米六之间。”
兰静秋问:“死亡时间呢?”
“死亡时间推测是三个月前,死亡后立马被分尸腌制的。”
兰静秋跟李主任说:“你看,肯定不可能是方安,他才失踪了几天啊。”
李主任点点头,“一男一女?会是谁呢?”
法医接着说:“这一男一女都缺失头部,男的缺失了一条胳膊,女的缺失了所有的肋骨,其他的都在,大缸里的肉都是瘦肉,而且都是切成块的,又是腌制又是浇汽油,暂时无法根据肉眼来判断这些肌肉挨着的脂肪层厚度,也就是说无法判断这两人的体型是胖还是瘦。”
兰静秋说:“我再去问问田大蓉,还有那个隔壁的小伙子也得问问清楚,我怀疑田家应该在这条街上跟人有过冲突。”
田大蓉听见兰静秋说是一男一女,又描述了身高,她就慌了,“不会的,不可能的。”
兰静秋问:“你想到是谁了?”
“他们已经走了啊,回老家了,不可能是他们!”
“是谁?”
田大蓉哀嚎一声:“不会的不会的!”
兰静秋叹口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