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
沈眠勾唇一笑,道:“没有,我只是在想,或许他这辈子都不敢回京城了。”
那天,盛天泽已经充分认识到,他永远也不可能击败帝夋,那是神明与人之间,足以叫人绝望的距离。
陈清河皱眉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就算泽少不能回来,尧尧成为盛家唯一的继承人,你也不会是获益者,我们都清楚,尧尧根本不是你的儿子,等他长大,有了善恶是非观念,知道他的养父是怎样的为人,到那时候,他还会不会把你当做父亲?”
沈眠道:“那不重要,对我来说,尧尧好好长大成人,才是最重要的。”
陈清河噎住。
好半晌,低声道:“希望你是真心的。”
他离去后,沈眠便站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刚走到门前,便被凭空出现的男人握住手腕,一把扯进怀里。
“我还以为,你真的肯不插手。”
沈眠冷笑道:“我是答应了不插手尧尧的事,可那些熊孩子无法无天,我替他们父母管教一下,总没问题。”
“阿眠,在你眼里,那孩子是需要你保护的存在吗。”
沈眠微怔,抬起眸,道:“不然呢?”
帝夋低笑两声,道:“或许,你一直低估了他。”
沈眠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盛嵘作为我的一缕神识,拥有足以抢夺天命之子气运的力量,而那孩子,是他的直系血亲,是最完美的复制品,盛家那位老爷子的确造出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只是他不识货,在婴孩的力量尚未显现之前就抛弃了他。”
“你以为许慕为何收养这孩子?”
沈眠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难道不是为了养大,好去勒索盛家?”
帝夋不禁一笑,道:“那是你才敢做的事,以许慕的胆量,他怎么敢勒索盛家。”
“那是因为什么?”
“当初盛老爷子把那小鬼扔给他养,他当然不愿意,抛下几次,那孩子都最终找回来了,他不敢报警把孩子送回盛家,怕惊动盛嵘,要了他的命,只好就这么将就养着。”
沈眠点头,“难怪他对尧尧不好,他养活自己都难,再养一个孩子自然负担不起。”
帝夋道:“这是一点,还有一个原因,因为这孩子,就是一个小怪物。”
他抬手一挥,眼前出现了一道泛着刺目光辉的通道,帝夋牵着他的手走进通道。
刚踏进去,身后的入口便消失不见。
转眼之间,他们来到了一间潮湿发霉的出租屋内。
“这是……”沈眠环顾四周,道:“这是我刚来这个世界,看到的地方,是许慕的家。”
还是那个萦绕着腐朽气息的屋子,还是黑色窗帘遮挡住大部分的光线,那时候小鬼吓得嚎啕大哭,死活就是不让他拉窗帘。
沈眠走到窗边,扯开那块遮挡住光线的帘幕,稍稍有些刺目,他抬手遮挡了一下,待适应了强光,他眯起眼睛,看向窗外。
瞳孔骤缩,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被男人从身后揽入怀里:“不怕,有我在。”
沈眠倒不是怕,在这个世界什么肮脏恐怖的东西都见识过,要还会怕才是笑话,只是他着实在不及防备的情况下受到些许惊吓。
窗外钉着一只干瘪的丧尸,大概是想从窗户爬进来袭击,被人用一把水果刀刺中头颅要害,成了标本一直悬挂在这里。
“这是谁做的……”沈眠下意识询问。
问完才意识到自己犯蠢了,或许是他潜意识里不想相信,当时这间出租屋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没有异能的许慕,还有一个,当时才五岁的盛子尧。
“你已经有答案了。”
沈眠愣了好一会,才低喃道:“真的是尧尧。”
“那孩子比你想得复杂得多,他生而知之,一出生就通晓人事,从他出生在研究所,到被扔给许慕抚养,期间所有事情他都记得,自然和一般的孩子不同,到后来末世来临,整栋楼无一生还,只有他们父子安然度过二十天,不是许慕保护了他,而是他自己保护了自己。”
帝夋看着他,道:“甚至,他尊敬你,也是因为他早就看出你不是原本的许慕。”
沈眠沉默良久,道:“他在我面前一直表现得像普通的小孩,是因为,怕我讨厌他。他大概已经明白,自己的特殊会招来别人的恐惧和排斥,所以装作寻常的孩子,更好生存。”
帝夋捧起他的脸颊,轻声问:“现在,你还觉得他需要你的保护吗?”
沈眠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对盛子尧的确是投入了真情实感,但也并未到掏心掏肺的地步,那孩子究竟是个天真无害的孩子,还是个可怕的小怪物,他其实并不在乎。
他只是多少有些受伤,亲自教养的孩子,一直防备他,对他有所隐瞒。
理智上可以理解,情感上,难免不舒服。
他忽然有些疲惫,故意笑问:“从前,你发现被我欺骗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吗。”
帝夋顿了顿,摇头,“不是。”
“嗯?”
“你骗人的样子,我也喜欢。我对你,远不是你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