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忍不住还是把主意打到了飞行器上。
昨天那人受了那么重伤,说不定根本撑不过一一个晚上;又或者对方已经联系了自己同伴,被接应离开。总之无论哪种可能,那架坠毁飞行器都有极大可能被丢弃在原地。
想到这里,阮时青吃掉仅剩一点食物,避开人群,再次沿着昨晚路线往垃圾山深处行去。
他刻意放轻了动静,先到昨晚那人藏身地方看了一眼,见那里果然只留下一滩氧化发黑血迹,便松了一口气,脚步轻快朝飞行器方向走去。
这架飞行器降落时头着地,因为头部损毁最为严重,中间和尾翼部分则保存相对完好。职业病作祟,阮时青没有着急拆卸,而是先将整架飞行器粗略探查了一遍。他像一个刚得到新玩具孩子,但凡是觉得新奇部位,都会兴致勃勃研究上许久。
只可惜这里科技与他原世界科技相差甚大,虽然看心痒痒,一时半会却也无法弄明白。
花了大半天时间将飞行器大致结构研究清楚之后,他才开始拆卸工作。
一架飞行器最核心部件是驱动器和引擎,驱动器保证航行速度,引擎产生推动动力,这两者自然也是整个飞行器最值钱零件。
他先拆下了驱动器和引擎仔细藏好,之后才开始拆卸剩下零碎部件。这架飞行器已经超负荷使用了许久,虽然中部和尾部破损不算十分严重,但里面很多部件都因为负荷过大损坏。阮时青没法修,也搬不动这么多,便只能忍痛放弃。
等他忙活完,夜幕已经再次笼罩住这颗星球,两轮弯月呈对称形悬挂在半空,光芒冷冽逼人。
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里已经不是原本熟悉世界。
轻轻叹了一口气,阮时青揉揉了不断发出抗议肚子,在飞行器里四处翻找,试图找出一点能果腹食物来。结果食物没找到,手指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光滑飞行器底部忽然朝两边分开,升起一个椭圆密封舱体。
密封舱看不出用途,又只有一个按钮,阮时青抱着对食物渴望和期待,按了下去。
足有三米长椭圆密封舱缓缓从中间打开,露出空荡荡内部。
——其实也不是真空荡荡,还有一身染了血白色军装正随意扔在里面。但这有和没有也没什么两样。
阮时青:……
白高兴了。
他正要将密封舱关上,却忽然注意密封舱远离自己另一端,有雪白蓬松一小团蜷缩着,雪白皮毛与雪白舱壁几乎融为一体。
阮时青走到另一头,俯下身察看,诧异发现竟然是一只孱弱动物幼崽。
幼崽皮毛雪白蓬松,小巧头部藏在肚皮下,蓬松尾巴朝前环绕住整个身体,将自己紧紧团成一个雪白球,唯有头顶露出一对三角形耳朵,耳尖圆钝,触感柔软,很像他曾养过宠物狗雪球。
雪球是一只萨摩耶,小时候也是这样雪白蓬松一团。
油然而生熟悉感让阮时青心头微软,他小心将狗崽抱起来,这才发现他不是睡着了,而是受了伤。狗崽紧紧蜷起腹部,有一个拳头大小血洞,皮肉翻卷,氧化后血渍在伤口周围皮毛上凝结成黑色血块……这样可怖伤几乎占据了狗崽整个腹部,若不是温热体温和腹部微不可察起伏,几乎让人以为他已经死去了。
阮时青又想到了昨晚曾见到那个男人,对方腹部也受了十分严重伤,只不过此时对方可能已经被同伴接应救治,而这只可怜小崽子,却只能被遗弃在飞行器上,独自挣扎着,最后走向死亡。
就好像他独自在这看不到未来异世里挣扎一般,阮时青心口泛酸,将小狗崽抱在怀里,柔声道:“既然没有人要你,就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