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画放下话筒的时候,人有些呆滞,温勉担忧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抬起头看他,开口的时候发现声音有些哑了,“高秀群孩子没了,方立群现在要跟她离婚。”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并没有幸灾乐祸,反倒是心里闷闷的,大概是因为同为母亲,听到孩子流了这样的消息,无论是谁,她都觉得难受。
温勉知道她在郁闷什么,他伸手搂住她,轻声安慰道:“别害怕,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宝宝会平安出生的,千万别多想。”
“我知道。”律画点了点头,有些感慨地说:“虽然我不喜欢高秀群,但现在真挺同情她的。”
其实,她孩子没了并不是意外,归根到底是她自己自作孽,因为她是被李慧故意推到而流产的。
自从上次李慧让高秀群给她三万块钱作为封口费却遭到拒绝后,她一直怀恨在心。她之后的日子越过越苦,其实作为一个有手有脚的年轻人,即使没有大学学历,在九十年代初期,只要勤勤恳恳的,养活自己根本不是问题,但她怕苦怕累,工作三天两头换一次,半点累半点委屈都受不了,最后为了图快钱,去夜总会当小姐。
刚开始她还有自己的底线,但后来看着同伴们赚了钱就动摇了,最后堕落到出台。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她染上了病,得知无法治疗之后,她阔出去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高秀群过得太好了。
大院她进不去,只好每天在附近蹲着,守株待兔。终于有一天,方母陪着高秀群去医院做完产检回来,方母有事要外出一趟,高秀群就在大院门口下车。她准备步行回家的时候,突然身体被人用力一推,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在门口值守的人员来不及阻止,最后把李慧抓住,并迅速把高秀群送去附近的医院。
李慧是使了劲把高秀群推到的,她伤得很重,大出血,孩子也保不住,以后极有可能无法生育。
对于杀害自家子孙的人,方家肯定往死里整,可李慧一点都不害怕。面对方家人的痛心质问,她笑得疯癫,说:“我迟早都要死,你们让我早死早超生,我得感谢你们。当然,我对你们的感谢,也不是嘴上说说,我要把高秀群丑恶的嘴脸告诉你们。”
李慧把高秀群跟她合作陷害律画的事情全抖出来,最后看着方家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补充道:“我的片面之词你们很难相信,但你们有彻底查清楚的能力。你们方家是大户人家,有头有脸,要是高秀群没有问题最好,等到她问题显现出来的时候,那可是你们丢大脸的时候了。”
高秀群在方立强心中犹如女神一般的存在,他绝对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儿子当局者迷,方母旁观者清,她一向私下对于春丽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有微言,奈何自家儿子沉迷高秀群不可自拔,她只好妥协,但现在听到李慧这么一说,她决定背着方立强去彻查这件事。
在方母看来,比起高秀群陷害律画,她更不能接受的是高秀群陷害律画的目的是喜欢温勉。试问哪个母亲能忍耐,自己儿子的枕边人心里惦记的是其他男人?
经过一段时间秘密调查,李慧的说法得到了验证。
当方立强看到一块许愿牌上写着“愿温勉爱上我——高秀群”之后,他决定跟她离婚,任高秀群怎么求他,他都不改变主意。
方家长辈更是一刻都不想高秀群待在方家,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放在家里要吃大米饭还不如摆设,于是用力手段逼着高秀群同意离婚。
律画想起上辈子李慧跟黄浩川抢了律家公司几年后,制衣厂的经营也毁在了他们手里甚至欠了一屁股债而潜逃。而这辈子做了坏事的李慧以及高秀群都得到了报应,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为了给还未出生的宝宝积福,律画跟温勉也开始尽己所能开始帮助学生。
接下来的家访,律画发现江志标家里情况跟她预想中差不多,父亲意外不在,留下他们母子三人,因为超生江母被单位开除,后来只能在一家工厂里面当保洁员养家。
江志标深知母亲的不容易,所以平时吃穿用度尽量节省。学校食堂一顿饭是固定两块钱,这里省不了,只能在早餐上下功夫,买最便宜又大个的馒头。可这个年纪的学生自尊心是很强的,生怕别人看到会瞧不起自己,所以都赶早地去买早餐。
除了江志标,一班还有两位同学家里坏境比较困难的。律画跟温勉提出想帮他们的想法,他当然没意见,只是如果以私人名义资助他们不太好。
“要不这样吧,咱们出钱,然后以制衣厂的名义每个学期拨给D中一笔贫困学生扶助基金。”温勉提议道。
律画同意他的想法,周六回富山镇的时候跟律大勤提了这件事,律大勤一听就表示支持,“没问题,基金的钱你们多少我也出多少,算是为咱们律家积德。”
助学资金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了,周一律画直接找到校长,向他提了这件事。校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然是高兴,可他本以为这是一家本土工厂对教育事业的支持,直至后来,他看到制衣厂的老板姓律的时候,他才知道,这是律画娘家的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