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画喊了好几声,尹晓秋都无动于衷,她才意识到她是吓得不会动了。
摩托车的速度很快,眼看着要撞上她。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律画冲向她想要把她拉回来,这时候突然有一个更快的身影奔向她。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把她推了出去。
“嘭”的一声,摩托车刹车不及撞向律政,他整个人被抛到了几米开外的地秒。
“大政……”尹晓秋带着恐惧跟哭腔的尖锐声划破天际,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跌跌撞撞地跑到律政面前,扑倒在地上,“大政,大政,你怎么样?”
再度开口的这一刻,尹晓秋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了律政的脸上,跟他的血融到了一起。
“秋子,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律政奄奄一息地,颤着把手抬向她,她连忙抬手抓住,“大政,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她一边哭一边呢喃,不知这话是告诉他还是告诉她自己。
“秋子……”他艰难地喊了她一声,气若游丝地说:“没想到我是个短命种,但这短短的二十几年,我也算过得潇洒,要说遗憾的话,就是没娶到你。”
“你知道吗?你是我这么多朋友当中唯一一个女人,我以前总觉得你能成为我的朋友,是因为你不够漂亮不够女人,我把你当男人看了。后来,我才知道,是我好面子,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够漂亮罢了,觉得带出去没面子。可不够漂亮,我还是喜欢得要命,听见你要去相亲我会莫名觉得不高兴,又故意从中作梗,就是害怕你变成别人的女人。”
“从今以后,你不要再自卑了,比起很多拥有美丽外表的女人,你的心更美。每次看到你面对困难时迎难而上的样子,我觉得特别有魅力。我很喜欢这样不肯被打败的你,却又心疼这样的你。我不想你这么辛苦,我想把你变成我的女人然后保护你、呵护你。”
“那次愚人节你跟我表白应该是真的吧,可我当初不懂得珍惜,怕是以后也没有珍惜的机会了……”
说着,他的气息越来越弱,眼睛慢慢地合上,吓得尹晓秋拼命喊他,“大政,你别睡,你给我撑着,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我嫁给你好不好?”
尹晓秋歇斯底里地喊着,律政听见了,他唇角微微弯起,但还是睡了过去。
律画在目睹整个车祸现场之后,脑子里突然跳出一帧又一帧的画面,她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直至听到尹晓秋绝望的喊声,她才回过神来,跑到律政面前。
律政真的昏睡过去了,任凭尹晓秋跟律画怎么喊,他都没有反应。
学校的保安打了120,富山镇人民医院就在附近,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律政被送到急诊救治,后来推进了手术室,律画趁着空隙打电话通知律大勤、方美珠以及温勉。
她一路表现得还算冷静,怕父母担心还安慰他们,但等到打给温勉,听到他那声“别害怕,我现在就过来”,她就哭了出来。
“温勉,我好害怕,你快点过来好不好?”她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温勉听着心都要被揉碎了,说了句“我现在就过”,就挂了电话。
听到“嘟嘟嘟”的声音,律画颤着手把话筒合上。
六月的D市,热火朝天,可她这一刻全身都在发抖。
律政在手术室内生死未卜,她害怕;在刚才摩托车撞上他的那一刻,她的脑子好像也被强烈撞击过一样,嗡嗡嗡地响着,而后一帧帧恐怖凄惨的画面从她的脑海拂过。
原来,温勉之前做的梦是真的。
上辈子,她46岁生日的第二天,两人在家吃了早餐,难得温勉休假,他们下楼散步,没想到一辆汽车发疯似的朝他们撞过来。
记忆的画面跟温勉当日描述梦里的情景差不多,唯一他没有提及的是,她当时被撞到了头,可能因为是这样,所以重生后一直没了这一段的记忆。
大概今天律政遭遇车祸,她受了大刺激才想起来。
那一场车祸肯定是人为的,她想自己重生的其中一个意义,肯定有找出真凶这一个。但此刻,她没有时间去分析,因为律政还没有出来。
她擦了擦眼泪,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从电话亭走回手术室门口。
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律画看到尹晓秋蹲在门口,抱着双腿,眼神呆滞地盯着前方。
“晓秋姐,你先坐着吧,我哥可能没那么快出来。”律画走过去,轻声地说。
尹晓秋艰难地扭过头,看向律画的那一刻,早已哭成兔子的双眼又开始掉眼泪,“画画,都是我害了大政,要是他真有点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看着她哭,律画也跟着哭起来,“晓秋姐,不关你的事。”
“不,都是我。”尹晓秋摇头,“他如果不是要救我根本不会受伤,肯定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口是心非,明明喜欢他喜欢得要命,却因为所谓的自尊心安全感而一直不肯答应他,要是我答应他就不会发生今天这些事。”
她自责得要命,情绪快要失控,律画知道她把自己绕进死胡同里面,她现在说再多的话她都是听不进去,“晓秋姐,等我哥醒过来,你就答应当他女朋友,好不好?”
“好。”尹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