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汽车卷起砂石路的灰层蒙在温勉眼前,黄茫茫一片。这一刹,他的心脏好像停止跳动。
“温勉,你没事吧?”
直至耳边传来律画焦灼的声音,温勉才像被解穴一般动了动,他眼眸一垂,就对上她饱满担忧的眼神。
看到他总算有反应,律画明显松了一口气,急忙问:“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她刚想从他身上爬起来去查看他的情况,可脚一动,就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眉头深皱。
“你怎么样了?”看到她小脸挤成一团,温勉立刻直起身来,第一时间去看她受伤的膝盖。
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紧身裤袜,此刻膝盖处有1/4手掌大小地方的颜色加深了一个度。他眸色沉了沉,问:“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律画痛苦又无力地点了点头,“要是你没事的话就先扶我起来,我脚踝好像也扭到了,我这次真不是故意趴在你身上不起来。”
听着她最后那句刻意解释,温勉的心无端有些堵。
他除了身上被灰层弄脏之外,的确没有什么皮外伤,他慢慢把她扶起来,然后搀着她在一旁的石阶上坐下。
刚坐下,律画就迫不及待伸手去脱鞋,可手还没碰到鞋子,脚就先一步被抓住了。
温勉小心翼翼地去拉她靴子上的拉链,律画条件反射地往里缩了缩,小声道:“我自己来吧。”如果是换做之前,她巴不得把自己的脚送上去让温勉帮自己脱,但那句“我们连朋友都不是”实在让她很受伤,她暂时不太想理他。
他的动作一顿,抬眸跟她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放开了手。
律画收回自己的脚,动作轻缓地把靴子脱了下来。
即使她的脚被裤袜给包着,但还是能明显看得出来,她的脚踝肿了。
“我带你上医院。”温勉当机立断地说。
律画心里有气不想接受他的帮忙,但此时此刻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能让她求助了。她抿着唇看他,礼貌道:“那麻烦你了,你把我送到医院就可以,我等会自己坐出租车回学校。”
她现在就想坐出租车,但面馆所处的地方是小街小巷,出租车一般不会进来,这个时候又没有智能手机能叫网约车。
无论是态度还是言语内容都充满了刻意跟疏离,温勉的心又堵了几分,他绷着脸说:“没有麻烦一说,你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我得对你负责。”
就刚才那车子的速度,要是他真被撞上,估计不丢性命也要残废。想到这里,他的心没由来一阵慌,要是刚才车子撞到她了,那……他甩了甩脑子里的假设,他不敢再想下去。
呵……就这脚伤的责任,我需要你负吗?我需要你对我负的是一辈子的责任,好吗?
“与你无关,真算责任也是那小汽车司机的责任。”律画轻描淡写地说,然后扶着墙站起来,“去医院吧。”
她半点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意思都没有,温勉觉得非常意外。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去把自行车推过来。
“能自己上车吗?”温勉问。
“可以。”
一只腿伤了膝盖,一只腿伤了脚踝,律画慢慢地朝车后座移动步子。上车的那一刻,温勉把手伸出来想给她借力,但她宁愿扶着车后座,强忍着疼痛都没有去触碰他的手。
他讪讪地收回手,然后就听到她说:“出发吧。”
“……你不需要……抓住点东西平衡身体吗?”等了几秒钟没等到她抱住自己的腰,温勉委婉地问。
“我已经抓住车后座,非常稳,你赶紧的。”
“……”
附近就有一家中医院,里面设有专门的骨科。本来就不远的距离,温勉愣是用了差不多半小时才把律画带过去。没办法,之前是嫌弃她抱着自己,这会儿总算不抱了,他又担心她会摔下车,她已经是个伤患,再摔一跤就真的不得了了。
排队、挂号、检查、在医院折腾了快两个小时,总算到了最后的上药环节。不幸之中的大幸,律画并没有伤到骨头,就是扭到一点筋而已。
温勉趁她上药的时候给她买了双拖鞋,等他回来的时候,医生就说把药拿了就可以回去。
温勉去拿药,律画让他把自己扶到公用电话亭,CALL了一下厉中庭,让他循着公用电话的号码给自己回电话。
此刻的厉中庭正跟林烟菲在咖啡厅喝着下午茶,收到律画的CALL之后,立刻借用咖啡厅的固话给她回电话。
律画简明扼要地跟厉中庭说明了自己受伤的事情,又问:“你们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们。”
厉中庭:“你一个双脚“残废”的人士还是别乱跑了,我跟菲菲现在过去找你。”
就一个早上就从“林烟菲”变成“菲菲”,这厉中庭真的非常可以了。不像她,努力了这么多天,连朋友都不是。
“好吧,那我在中医院门口等你们,你们到了再找个地方讨论。”律画说。
厉中庭脱口而出就说:“哪用在医院门口等,温勉家就在附近,去他家等,讨论的地方也在他家。”
温勉家就在附近吗?上辈子他跟她是旅行结婚的,没有摆酒,但领证之前他带她回了一趟温家。虽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