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道:“对,国王可横纵斜走一格,皇后横纵斜横行无忌,贵族就是象棋中的城堡,横纵可走,主教不出意外就是斜走,骑士L走,其余所有卡牌视为士兵。”
凡尔赛的贵族们都围聚在国王寝宫,兵卒无法在两回合之内挪入翼楼,薄传火、薇拉的左右上布局,就是为了能在第一时间侦查到唯一能威胁巫瑾的“骑士”。
薄传火打了个响指:“小巫往后退,等着,下一轮我去前面吃它——等等,我的东面也有人过来——”
骑士双围。
巫瑾眯起眼睛,脑海中飞速展开棋盘布局。薄传火的左1,上1分别被布下反叛军“骑士”。两名骑士均与巫瑾距离一个“L”。一旦薄传火上移吃子,剩下的那名骑士会在下下轮对巫瑾发起冲锋。并且由于薄传火占位,薇拉无法与薄传火同时移动,横向截断攻击——
最终,骑士与巫瑾将在同一格子中发生决斗。
十一名贵族中必然有人向反叛军透露了巫瑾的行踪。
对方不仅知道他在月神厅,还知道在巫瑾申请骑士剑时被魏衍驳回,不具备械斗能力,因而才派出两名骑士牵制薄传火。
巫瑾终于起身,缓缓走向门口。
他打开与薄传火的通讯:“无事,你去吃子。”
继而是薇拉:“按照原计划来。”
薇拉温声道:“没问题?”
巫瑾点头。
3点整,反叛军回合结束,国王阵营回合再次开启。
薄传火、薇拉同时出动。奥尔良公爵上移吃子,打斗声隔走廊传来。薇拉后退一格。巫瑾打开了正北方的大门——
乐师因为常年背负沉重的乐器奔波,行动速度缓慢。每晚至多移动1格。
巫瑾倒退一格,离开月神厅,与骑士拉出横纵(2,2)距离,避开冲锋范围,走进身后一片黑暗的房间。
这里临近国王大套间,以及各个贵族、伪贵族居所,灯光尽数熄灭。巫瑾没有点燃壁火,淡淡的实木香气在鼻翼间萦绕,落手处墙壁雕刻着天使与圣灵。
通讯内,薄传火洋洋得意打开频道,已经顺利捉了对面选手。巫瑾赶紧送上赞美。
4点。
狼刀行。
巫瑾前方已经被肃清,骑士一步之内抓不到自己,除非后背失守——
后方大门猝然打开。
能从这个方位进来的,只可能是凡尔赛宫的贵族。对方明显要打巫瑾一个措手不及,长刀拔出时却突然一顿。
房间内一片黑暗。
刚才借着走廊的灯光,这位贵族只仓促看到整个房间内密密麻麻的障碍物,有翻倒的实木座椅、从庭院内搬来的粗壮枝干、从上悬挂的红色装饰幕布——然而随着反叛军落子结束,大门被副本规则强制闭锁。
视野再无光亮。
呛的一声。
十几米外,巫瑾脱下繁冗的乐师长袍,反手拔出插在圣灵雕塑手中的佩剑。
反叛者贵族凛然一震。
房间伸手不见五指。不仅是视力受损的巫瑾,就连正常人也寸步难行。然而当了一周摸黑小瞎子的巫瑾却毫不畏惧。
缺失视力可以是劣势,在特定环境下也可以是优势。
所有布局都是为了把背后的敌人引入他所布置的陷阱之中,魏衍送给巫瑾真正的战场——一片漆黑的海格力斯厅,王家礼拜堂。
巫瑾越过熟记于心的障碍,悍然持剑冲击。
对方一声闷哼挡住巫瑾的剑势,淡淡的兰花香气飘来。
巫瑾一顿,剑势骤转,从拖割变为点刺,拉开与对方剑刃距离。从刺击要害转为进攻对方手腕,迫使这位反叛者贵族弃剑。
几十公里外,克洛森秀直播室。
血鸽一看乐了。
应湘湘挑眉。
血鸽:“最绅士的打法。”
海格力斯厅内。
对面长刀翻转,抓住巫瑾破绽就要反扑。少年倒退一步,反叛者毫无意外被绊倒在了横置的座椅之上,长刀失控划入一侧凸起的书架。
书页纷飞。
书面微微泛白。
让·巴普蒂斯特·吕利的《感恩赞》。
这位意大利出生的巴洛克音乐家,穷尽一生都在为太阳王路易十四作曲。
长刀从书架中挑出,反叛者借势肘击巫瑾肩臂,曲谱如雪片飘下。刀尖冷然贯穿了最起始的两个小节。
——我们赞美你,普天之下都敬你。
巫瑾腰腹紧收,不退反进,剑刃直直将反叛者迫入墙角。曲谱从剑尖滑落。
太阳王是吕利的信仰。十岁的吕利第一次进入路易十四的宫廷,他为路易十四谱曲,亲手为路易十四缝制过舞鞋,见证了太阳王第一次在宫廷翩翩起舞。
反叛者喘息急促,刀刃胡乱在黑暗中划拉。
巫瑾将她的刀势带离曲谱。
路易十四落水,生命垂危,吕利放弃了临盆的妻儿在窗外为他拉了一宿琴。吕利说道,他生存在太阳王光辉照耀之处,没有太阳就没有他存在的意义。
佩剑直直向反叛者劈去,哐啷打在刀刃——
对面失手落刀。
巫瑾按住她的手腕,用剑锋制住她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