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浑水。
于是他又假惺惺地帮着梁阑玉骂了几句“混账”“王八蛋”之类的话,也就不再掺和了。
梁阑玉道:“对了,三哥你今天忽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对不住,我光顾着抱怨,让你见笑了。”
梁有连连摆手:“哪里的话!族妹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你要是不痛快,只管来找三哥,三哥陪你喝酒!”
他今日来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军田一事背后是否有隐情。如今知晓了刘平的背景,他的疑虑已然打消,没有再问的必要了。
他满脸堆笑道:“也没什么,便是想来和你说一声,你上次提的事,我已和父亲说过了。父亲也说,阿玉你的事就是我们全族的事,我们必当鼎力支持。回头你得了天子的信任,升官掌权,我们所有梁家人脸上也都有光!父亲这两天身体稍好些,能下床走动了,他会帮我一起说服族人的。”
梁阑玉很是欣喜。
虽然她已逼迫张家也签了契书,但契书到实际行动还是有距离的。如果梁家不能做出表率,就算张、崔两家口头答应得再好,该耍赖还是一样耍赖。只有梁有先把地交了,另两家才有可能跟随。
她不由笑道:“多谢三哥。”
梁有道:“谢什么?你不也答应张家的地分我们三成了吗?只要你日后肯多照拂咱们族人就好,是我们要谢你哩。”他也不是发善心才帮梁阑玉的,本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梁有已经谈完了正事,打算再闲聊一会儿就告辞了。梁阑玉也跟他随口闲扯:“三哥,这两年田地的收成还好吗?”
“还行吧,这两年都是丰年,往后就说不准了。”
梁阑玉继续找话题。他们聊着聊着,逐渐从土地的话题聊到了粮食储存,又聊到了军队上。
梁阑玉道:“说起来,前阵子郁州两军的军主给我看了军中的度支账簿,以及仓库存储。我真没想到军粮居然剩得那么少,连今年过冬都困难。也不知道那些废物怎么弄的!”
梁有随口附和道:“是吗?”他倒不觉奇怪。军田就剩那么点,可不是少么?不过那些大头兵饿肚子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在乎。
梁阑玉道:“两位军主向我救助,希望我能帮他们筹集粮草,安抚士卒。我想着若把这两个废物都砍了,没准这样才最安抚人心……可这毕竟是朝廷授予我的差事,我也不好置之不理。”
“嗯……嗯?”梁有听着听着,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了。
梁阑玉笑道:“三哥,不如你再帮我个忙。上次我去庄上,看见庄里粮仓已经堆满了,甚至还在修建新仓。不如你先给我一笔粮,解了军队的燃眉之急。”
梁有顿时不太高兴了。这梁阑玉刚问他要了地,又来要粮。虽说是自家人,这也未免太不客气了吧?
不过他也不敢指责梁阑玉,只能虚伪道:“阿玉,三哥虽想帮你,可族里上上下下百余口人也要过冬。咱们梁家也不算宽裕,若是喂饱了你的兵,却饿死了自家亲戚,这不合适吧?”
梁阑玉心想:我呸!就梁家那粮仓的储量,放出来估计够全军上下吃两三年了,这本就都是公家财产,你也好意思哭穷。
她淡声道:“三哥,以往你们每年打点各级军官,花费应该也不少吧?如今有我坐镇郁州,莫说今年,从今往后,军队由我掌控,你们都再无需打点任何人了。只要今年这难关过了,以后我收回了军田,军队自然也不愁缺粮的事了。你想想是不是这道理?”
梁有怔了怔,不由默默算起账来。
确如梁阑玉所说,以往他们每年都要拿不少钱财打点军官,只有这样,军队才不会来找他们这些豪族大户的麻烦,就算过不下去了也只敢去打劫过路商贾和更穷苦的百姓。
如果按梁阑玉说的,从此这笔钱可以省下来,那今年多出点倒也是笔划算的买卖……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能笼络住梁阑玉,以后想要什么好处没有?
他咬着嘴皮思考了一阵,松口道:“那,你想要多少?”
梁阑玉也没打算只问梁家一家要,各家都得出点。她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报出个数字。
梁有听完觉得还算能接受,便道:“那我回去和族人商量一下吧。”
“多谢三哥。”
两人该谈的都谈完了,等午时最毒辣的日头过去,梁有便告辞回庄上去了。
将梁有送出府邸,梁阑玉重新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在院子里独自一人静坐了一阵子,复又打起精神,将陆春叫来。
“春娘,你帮我去把张、吴、赵三个人找来。”这三个就是先前总帮她审讯犯人的甲士。
陆春应了一声。
梁阑玉又道:“然后你去帮我叫刘平。低调点,就说我有秘密任务交给他。让他悄悄过来。”
陆春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又点了点头。
梁阑玉吩咐完,陆春就去叫人了。
没多久,三名甲士先来到院子里候着。又过了一阵子,刘平跟着陆春走进了院子。
这两天刘平心里一直装着事儿,因为自己心虚的缘故,他都不敢看梁阑玉,也不敢靠得太近,只顾低头行礼:“都督召见属下?”
他弯着腰,忽然看见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