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锵身上没有妖气,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宋得明自然是不怕他的,他觉得手痒难耐,那病怕是又要犯了,于是怒目而视道:“摸就摸了。”然后倾身,从他腋下的缝隙中,又狠狠蓐了牧清一把,心满意得又挑衅似地冲陆玉锵微笑。
陆玉锵动作快,迅速打在他还未来得及收手的手背,于是宋得明白皙的皮肤上顷刻红了一大片,他吃痛,正要对骂时,台上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接下来请我们的最佳学生代表宋得明上台发言,他是一只来自东北的虎妖,继承了东北虎的强壮和矫健——”
虎妖宋得明正了正衣摆,冲四周学生微笑片刻后,昂首阔步地往台中走,样子和方才那个嚣张又不讲理的小人截然不同,陆玉锵只觉得头疼,怕是被他无赖的性格气到了,撑了一会脑袋后,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刚才牧清摘下的帽子,轻手轻脚地戴在他的脑袋上。
旁边的私语声从进场开始就没消停过,陆玉锵自己由于是个公众人物,所以一直都带着口罩和假发,眉眼也化得和平时有稍些不同,所以那些目光大概就冲着牧清而来,陆玉锵转身环视了一圈四周,和三四只女妖的目光对上,那女妖眉目传情,全对着他怀中的牧清。
陆玉锵觉得牧清还真挺神奇,一进来就有妖怪暗送秋波,这速度和他上学那会儿不分秋色,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呸,顺序搞反了,意思差不多,他转过身,再次把牧清挡得严实,然后微微低头看他的容貌。
长睫毛,挺翘的鼻子,微微开合的红唇,长得确实好看,陆玉锵以前只觉得牧清可爱和精致,像小时候橱窗中贩卖的复古洋娃娃,这会儿仔细瞧着,便又在其中看出了一丝惊艳,这抹惊艳的情绪就如同沙漠中的水源,突然弥足珍贵,让陆玉锵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捂住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过了片刻后摘下牧清的帽子,学着宋得明的动作轻轻摸了一把,大概是因为这头发不同于普通人的缘故,上面有灵气加持,又可通过光合作用所得,陆玉锵给自己想了一百种牧清头发为什么如此顺滑的原因,然后心安理得地蓐了几下。
怎么来描述那种手感呢,就好比是在撸那种将毛发吃得油光发亮的家猫,柔顺中又带着一股Q弹Q弹的触觉,陆玉锵突然觉得爱不释手,与此同时他又有一种极强的愧疚感,觉得这般动作实在失礼,便强迫自己停了下来。
之后他想起牧清前几天脱发严重,不知道现在如何,便抱着他的脑袋,小心地检查他的发量,自然是多的,毫无秃顶的痕迹,他便放心下来。
这时候牧清终于微微转醒,蹭着陆玉锵胸前的衣服片刻后问:“结束了吗?”
“再睡一会,好了我叫你。”
牧清嗯了一声,说好的,转眼嘴巴便又微开,睡着了过去,陆玉锵生怕他这种姿势会流口水,问旁边的女孩借了张纸巾,垫在牧清的下巴处,做完这一切后,旁边那女孩小心凑过来,喊他:“叔叔好。”
陆玉锵,男,二十五岁,在刚才过去的那一个瞬间里,差点死于心梗发作。
他呛了一声后,不敢置信地失声问道:“叔叔?”
“哎叔叔您好。”小姑娘到底道行浅,涉世不深,丝毫没有听出陆玉锵语气中的诧异和惊恐,又连叫了他好多声,刀刀刺人心口,“叔叔,您的儿子好可爱啊,我叫林苗苗,是一只乌龟精。”
“我,他,你,我——”陆玉锵轮番看了他们几眼,失声了片刻后说,“抱歉,我不是叔叔,我是他的儿子。”
他自然指的是陆玉锵怀中的牧清。
牧清这会儿刚巧又醒了,竖起耳朵正仔细听着,听闻陆玉锵说自己是他爹爹时,整个人一下子没忍住,突然就小声笑了出来,偷笑又偷乐,后背一耸一耸的,兴奋得不行。
说起来,这还是陆玉锵第一次主动跟别人说,自己是他的爹爹,当初被刘玄通他们围攻那回,陆玉锵是迫于无奈才给他解释,这次的性质截然不同,也难怪他使劲儿地偷着乐,丝毫顾不得形象了。
都亲口承认了,那离见小老哥和向暖姐姐的日子还会远吗,自然是不会远了,牧清仿佛都能看到那个其乐融融的未来。
感受着怀中那人震动的频率,陆玉锵面部红心不跳,继续道:“我爸爸当时是可爱的,不过你是要做我的后妈吗?”
“啊?”小姑娘被吓坏了,“后,后妈啊?”
她这么个花季女妖,自然是不愿意做后妈的,况且好端端的想谈个恋爱,怎么的就直接奔到结婚上去了。可牧清又实在符合她的审美观,于是一时犹豫不决,这时候她听见陆玉锵在给他怀中的父亲拍背,边拍边教育道:“爸,你怎么呛到了,叫你不要笑那么大声,总是不听话。”
“没有,我太高兴了。”牧清的声音带着少年的清冽,如一弯潺潺流动的清泉,听得女孩心中小鹿乱撞,可她下一秒又听到牧清说,“锵锵,我真的好开心,我我我。”
我字之后就是一段含糊不清的声音,牧清将头埋在陆玉锵怀中不愿起来,女孩看着父子两人亲昵的姿态,脑海中忽然闪现一词,宝孩男。
宝孩男跟宝妈男、宝爸男的意思都差不多,指的是一个父亲平时心系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