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给她漱口用的痰盂。秋华凑上来念着“碎碎平安“让人收拾了碎片,又在她身边悄声说:“招了怨了呢。”
“我知道。”蓁蓁抚着肚子眼神一黯,“如今这光景太像绵儿出生的时候。”
绵儿是她第一个女儿,小产夭折说到底是因为彼时蓁蓁受宠遭人嫉恨,有人故意在她面前搬弄是非造谣说他要把胤祚过继给纯王,蓁蓁受惊才流产。
而如今比那时的情况还要糟。
皇帝那年以后听了太皇太后的劝一直做到了雨露均沾,蓁蓁虽然受宠也只是比别人侍寝的日子更多一些。然而自打胤祚故去后皇帝虽然嘴上没说,但再也没有找过别的嫔妃侍寝。
刚开始的时候后宫的嫔妃们也都不觉得奇怪,皇帝素来疼爱六阿哥,六阿哥这一死皇帝伤心,德妃也伤心,皇帝陪在德妃身边安慰德妃,她们虽然不高兴,可这也是人之常情。但如今日子长了她们就觉得不对劲了,德妃现在又有了身孕原本是她们的好机会,可皇帝偏偏对她们就是看不见,自打回宫后皇帝不是一个人在乾清宫读书批折子过夜,就是去永和宫陪着已经显怀的德妃,已经全然忘记了他还有其他的女人可以陪他过漫漫长夜,宁愿守着一个不能侍寝的大肚婆。众人畏惧先前的事没人敢挑明了,但私下里已经是怨声载道了。她们知道太皇太后大病初愈不敢叨扰,于是皇太后的宁寿宫就成了重灾区,这些日子嫔妃们去宁寿宫喝茶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因哈日伊罕的缘故,蓁蓁自然是早就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可她很不想出这个头,去和皇帝捅破这件事,一是她怀着孕不想招惹皇帝不快给自己添堵,二是她也并不乐意见皇帝留恋它处。
蓁蓁一手揉了揉额头,另一手一直没离开自己的肚子,她看看秋华,秋华看看她,两人相对无言。
直到蓁蓁说:“去看看皇上来了没有吧。”
秋华点头应着去了,她与蓁蓁相守多年,彼此了解,她看蓁蓁如此就知道她已有打算。秋华出了宫门举着灯笼张望,果然没等多久就见顾问行提溜着灯笼陪皇帝悄悄而来。
顾问行熟门熟路看着皇帝进了内屋,秋华拉了顾问行在外间坐,还塞了个暖手炉给他:“顾公公每年这个时候辛苦了,我启了娘娘的桂花酿和荷花露,咱们喝了暖暖?”
顾问行啊哟了一声,“你拿了德主子的好酒不怕她生气啊?”顾问行是知道永和宫这位主的,亏什么不能亏嘴,佳酿都是隔年就藏好数着开,自家万岁爷也只有眼馋等着蹭一口的份。
“她不是有孕不能喝吗没事,等她发现至少半年后了,那时候新一批都做好了。”
顾问行笑了,这永和宫两位主仆关系不一般,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于是和秋华一起坐在外间守着喝酒。
屋内皇帝也是熟门熟路脱靴上炕,蓁蓁伴着他在暖阁里烤手问:“顾问行都是敬事房大总管了您每年除夕还提溜他出门,像话不?”
“过年没他不习惯。”皇帝的大手烤的通红伸出来吃了下蓁蓁的豆腐说,“没你也不习惯。”
“起开!”蓁蓁躲闪到一边眼睛一转说,“能比吗?他少说陪了您三十年,我几年?十年都没满。”
皇帝拿脚轻踢了下她手肘,“这话醋味大,顾问行可是太监,你难不成还吃他的醋?”
“行啊!”蓁蓁竟然抓住皇帝的脚隔着袜子就挠他痒痒,“那我吃点女人的,皇贵妃是您好表妹,她可有三十年了吧?”
皇帝本来喜笑颜开的脸突然僵了一下,然后才讪讪说:“没有。”
“您倒记得清楚啊!”蓁蓁一把把皇帝的脚摔开,气呼呼地瞧着他。皇帝皱了皱眉头说,“提她干嘛。”
顾问行在屋外突然听见传出来的“皇贵妃”、“三十年”的字眼唬了一大跳,他本来耷拉的眉毛皱成一团,小声念叨着:“她有什么好提的……”
“顾公公?”秋华见本来吃酒吃得欢的顾问行不动了唤了他一声,然而顾问行恍若未闻只竖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
蓁蓁见皇帝皱眉抱着肚子凑过去问:“她今儿气我,我就要给她上眼药!”
“朕不是帮你挡了吗?朕好不好?”皇帝突然就想非礼她一把,伸手解开了她的上面三枚盘口。
蓁蓁捂着领口啐道:“不好,没正经。”皇帝却没听,伸手又解了下敞的三枚盘口,上下齐攻蓁蓁是拉上也不是拉下也不是。
她最后只好背过身去说:“我一大肚婆,您动手动脚也不怕臊!”
皇帝把她拉过来解了她的便服,将只穿着小衣的蓁蓁抱在怀里说:“朕要不开口你准备冲她一句什么?你先告诉朕?”
蓁蓁其实是有想冲回去的,可当着皇帝面不想承认自己的“横”,她嘟嘴说:“我还能怎么?忍着呗!“
“不说实话朕现在就剥了你!“皇帝手沿着衣缝就要钻吓得蓁蓁连连讨饶,”那快和朕说实话。”
蓁蓁撇嘴说:“我想回她,小佟妹妹回头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还是要皇贵妃这个做姐姐的亲自教导,不过这姐姐都分担不了,妹妹学了以后也不知道怎么分担啊!“
蓁蓁越说越气,说完还拧了皇帝一把,皇帝被逗得乐不可支,伏在蓁蓁颈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