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节奏地抚在她的背脊上,“你在指责朕残忍。”
“臣妾不敢。”她如是说。
皇帝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就是这么想的。”他放开她,将她靠在窗台边,春日午后的阳光能晒化人,也在企图暖和蓁蓁的心。
皇帝对坐在蓁蓁对面,将她的一双柔胰放在自己的大掌中摩挲,“宫中大部分人都是野草,生死任人宰割听天由命。”
蓁蓁的心头一颤,随着皇帝这句薄情的话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往下掉落,皇帝用指腹擦去她的泪珠继续说道:“你看过宫墙上爬满的那些捆石龙吗?宫中只有一些人能从低矮的草木顽强地爬出自己的绿荫,大部分人还没爬上去就被踩死了,但试问谁想被踩死?谁又不想爬满宫墙呢?”
“朕小时候出天花被一个人扔在宫外,没人管朕没人要朕,朕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朕都看见阎王爷站在那里朝朕招手。直到苏麻喇嬷嬷来看朕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朕永远记得这句话。”皇帝紧握着蓁蓁的手,一字一顿地说,“三阿哥,先要自己把握生的机会才有往后别人扶你的可能。”
蓁蓁泪眼朦胧地望向皇帝,她似乎是懂皇帝的意思可她又不愿直面这份残忍,皇帝继续说道:“宫里人的每一口气首先是自己挣得,其次才是别人能给的。僖嫔可怜朕当然知道,可朕没法宽慰她,这时候宽慰她就是宽慰那门不争气的赫舍里氏。而赫舍里氏丢的只是他们自己的脸吗?”
蓁蓁摇摇头,她懂,她当然懂,赫舍里氏就是太子的依靠,他们的每一次出丑每一份丢人都在践踏东宫的颜面,而东宫小君的颜面就是□□的颜面。
“朕对他们仁慈一次,以后他们会拿什么作为再去祸害太子祸害朝纲?僖嫔因什么进宫,因什么得今日一切她不明白吗?索家因何而起,因何得势,他们不明白吗?朕倒是想帮帮他们,他们受得起吗?”
蓁蓁怆然地说:“臣妾是同为人母,心中戚戚。”
皇帝的手也停了,他怔怔地说:“朕知道了,等这段过了朕会宽慰她。”
“如果今日败了的是我,您也会这样吗?”蓁蓁突然发问,让皇帝措手不及。
“你没有这一日。”他别过头去。
蓁蓁松开身体靠在明窗下,自己伸手抹了抹眼泪,“我怕自己成为宫墙下被踩死的野草那日您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不会。”
蓁蓁笑了一下,皇帝突然按她在身下,无顾无忌地对她攻城略地。
“你的事情,朕说了算。”
······
皇帝的话让蓁蓁从慌张中平复了下来,她明白皇帝的意思,赫舍里氏与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僖嫔就是身逢大难也只能承受家族的荣辱。
蓁蓁到底是聪慧敏捷的人,慌乱后的第二日在皇帝上朝的时间里她就开始有心思复盘那日在承乾宫的情形,其中向来沉稳的惠妃的失态浮现在她脑海里让她生疑。
故而她生辰第二天一从乾清宫回来她吩咐秋华先别回永和宫而是直接去延禧宫。那日她去宁寿宫讨人参直接就被皇太后留在了那,她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只有问惠妃了。
蓁蓁到延禧宫的时候是早雁出来迎的她,“奴才给德主子请安。”
蓁蓁看她脸色犹疑,似有话想说。
“怎么了?可是你主子身上不舒服?”
早雁道:“不瞒德主子,我家主子自打那日从僖嫔娘娘那回来后就一直神情恍惚,奴才同她说话的时候她虽然有应声,但奴才看她似乎都没怎么听进去。”
蓁蓁一听柳眉微拧,快步往延禧宫里走。
惠妃坐在东次间的朝南大炕上,她端了一杯茶在手里却好似完全忘记了这回事,杯口往外斜着水已经大半都流到了地上她都没意识到。
“惠姐姐……”
蓁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惠妃好似从噩梦中惊醒,整个人颤了一下方才慢慢回过神。
“你……你来了啊。”
蓁蓁在惠妃对面坐下。
“惠姐姐,你怎么了?我看你神情恍惚,是有什么事吗?”
惠妃攥紧手里的帕子朝早雁看了一眼,早雁点点头,火速地带着其他人退了下去。
等屋里只剩了蓁蓁和她,她方才说了一句话,只这一句就让蓁蓁心惊肉跳:“僖嫔小产的情形我曾经见过,就在仁孝皇后薨逝的那晚。”
“什么?”蓁蓁整张脸都皱成一团,实在不理解惠妃的意思。
“你是说仁孝皇后去世时的情形也同僖嫔这次一样吗?”
惠妃脸色苍白,她闭上眼睛,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吐出一个“是”。
“我一直记得那天的情形,她的产房床上,地上到处都是血,太医还在奋力地救她,我那时只想流了那么多的血到底要如何救?虽然没僖嫔的血流了那么多地方,但是她咽气以后我进去过一次,那个味道我终身难忘。”
蓁蓁想安慰她,她伸手越过炕桌握住惠妃的手,手掌所及的一片冰冷却让她心里一惊。
“我曾经以为一切都只是一场意外,直到那日瞧见僖嫔的模样,我才知道我错了,我全都错了……”
惠妃虽然不曾全部吐露出来,但听到此蓁蓁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