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让崔氏抱他下去睡,苏常在的眼睛一路都追着崔氏的身影,蓁蓁瞧着她这眼热的样不由说:“你倒是仔细人,宫里添人都是内务府在张罗,惠姐姐的族叔明珠大人过去就是内务府总管。并着大阿哥也是内务府总管噶禄恭养至今,宫里再没谁比惠姐姐更清楚内务府里的那些门道了。”
苏常在的眼睛突然一闪:“啊,噶禄?我却不知道这事……那真是要劳烦惠姐姐了。”
惠嫔也不推辞:“你有事来寻我便是,咱们都住在东六宫离得不算远。”
三人又说了会儿,苏常在就说要走,惠嫔想送她她也不肯,只道身边的大高小高都是妥帖人,便由她们扶着回去了。
苏常在前脚出门,哈日伊汗瞧着三人的背影念叨了一句:“这哪像奴才伺候主子出门,倒像是看守押解囚犯放风的。”
蓁蓁白了眼哈日伊汗:“刚才你可真安静,我心里还琢磨你什么时候溜回去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哈日伊汗走蓁蓁身后讨好地给她捶肩,“主子娘娘们说话,我一个奴才不插嘴,不插嘴。”
惠嫔瞧着哈日伊汗颇为眼熟,问:“你可是太后娘娘宫里的蒙古丫头?”
“惠主子好记□□才叫哈日伊罕,是苏嬷嬷让我送些东西来,再要些东西走。”说着她把手里一直拎着的方盒子打开,是一盒苏嬷嬷新配的花茶。蓁蓁高兴地接过闻了闻:“苏嬷嬷手艺真好,我只不过那时候多嘴说了两句杜仲益春,她便有心真的制了杜仲花草茶供春日里饮用。”
“我不懂这些,苏嬷嬷只让我送来。苏嬷嬷另问德主子要些之前的茉莉银针,说她那里的用完了,却配不出上次的一模一样的,只想要个样子去。”
惠嫔见哈日伊汗满文说得有些不流利,却很守规矩,称赞说:“你虽是蒙古来的,却很懂事,不像……唉……”
哈日伊汗一欠身:“奴才也瞧不过,奴才同她们是前后脚到的,刚刚在外头这两宫女的嗓门比苏常在还大,尤其是那个蓝袄子的,另一个还有些样子,那个蓝袄子的是一点体面都没有。”
哈日伊汗把体面两字咬得极重。
蓁蓁过得好一会儿才说:“姐姐如果想要个孩子,不妨等苏常在的孩子生下来接过来养吧。”
惠嫔长叹一口气:“有荣嫔在呢,她宫里人生的,她养本来就是最合适的。”
蓁蓁眼望着匣子里的乐谱,也深深叹了口气:“我本以为……”
“说这些没用,咱们做不了什么。”惠嫔沉声道,“你我,都不能再招惹荣嫔了,她性子要强又泼辣。苏常在在她眼皮子底下怀了这一胎吃苦是必然的。但有过从前张氏的事,荣嫔应该会收敛几分晓得分寸。”
蓁蓁心下戚戚,她两次有孕不能说一帆风顺,但前后却一直有人护着她。如今瞧着苏常在的样子却不知谁能替她着想,替她遮风。宫中人情冷暖,她过去便懂,但苏常在这样却依然让她心寒。惠嫔一语戳在要害上,想图多大的利就得冒多大的风险,苏常在终究是要自己担起如今这后果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