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清晨的音色比平时更低,悦耳极了。
她摇头,含糊地回,“睡饱了。”
“时间还早,再睡会儿?”林寻舟回身喝了口温水润喉,又俯.身亲她喂了口。
水流顺进来,干涸的嗓子舒服许多,晏柠橙轻声讲,“不要睡了,要你抱。”
林寻舟眸光晦涩地看她,“桃桃确定不再睡了吗?”
“……”晏柠橙读懂了,她揉着脸涩然问,“连续六天,你就不累吗?”
林寻舟勾唇,“不累,我忍得很久很辛苦,所以要多吃点儿补回来,原本准备去晨跑的,做同音词也行。”
跑和炮,还真是同音呢。
晏柠橙拉起被角盖脸,左滚右滚把自己团成了只蚕蛹宝宝,打哈欠软乎乎地推脱,“早安哥、老公,我再睡会儿的。”
“啧。”林寻舟哂笑,揉了把她的脑袋,托着后脑把枕头赛到她脖颈后,又拉下亲了亲额头。
全然不带情.欲的早安吻,温柔至极,“早安桃桃。”
稀稀疏疏的声响轻到不行,晏柠橙阖眸想象着林寻舟在做些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捧着水洗脸,有力的臂膀微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开始反复思考佛经的全句,怎么念来着?四大皆空前一句到底是五蕴皆空,还是六.根清净?
晏柠橙一个都做不到。
“走了。”林寻舟穿着运动装回床前交代,晏柠橙在眨着眼睫装困。
灰色运动套,兜帽深v与松散的长裤,想抱,但好累哦。
林寻舟似是从她流转的眼眸里读懂意思,补了句,“回来抱你。”
等到所有的声响都消失后,她才拉开被子深呼吸。
渴求是双向的不假,就是、就是他吃太凶了!晚上就算了,今天早上就先不要了。
床头柜的卡通时钟精准报时,现在是六点四十,还不到从前晏柠橙入睡的时间,最近的作息真是规律了不少。
昨日饱腹,还不到吃饭的时间点,林寻舟在桌上准备了垫肚的小点心与柠檬水,她把水喝了,点心没碰。
日夜折腾起来,从港城寄回的包裹与带回的行李都堆在原处没碰,才想起拆。
近日为数不多的动笔都是黑白速写,林寻舟的人.体……林奶奶的人像,以及昨天晚餐时刻接下的单子,舒悦窈想让闻落行试试什么叫做真灵.车漂移,为她筹备一出活人葬礼。
晏柠橙自告奋勇,要了张闻落行的照片,准备为他手绘“黑白遗照”,这是今天的日程安排,也算是清晨不能放.纵的根源。
否则哪还有力气画画!
她准备把“遗照”快递给舒悦窈,顺便将她的信都邮去新地址。
信件不少,大多是舒悦窈的信.用卡账单与晏柠橙原本就不会出席的漫展活动,特别的有两封。
一个署名是万俟,晏柠橙亡故的恩师万俟有个儿子,随母姓,比她大一岁,但辈分上讲,晏柠橙算万俟略的师姐。
万俟略幼年学画,后来也一直在画油画,两人的交流说多不多,基本都离不开画作的讨论,有时他卡住,晏柠橙也会给些自己角度的建议,半吊子的亦师亦友。
万俟略开画展会习惯性的给晏柠橙寄票,这封看日期是6.5日送到的,那时晏柠橙在京,没想过后来回搬离,一直没空看,好万俟的赠票是手写,画展是本周末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另一份是ems的快递信件,信面落了不少灰,晏柠橙拿湿巾仔细的擦蹭干净。
收件人是舒悦窈,发件人晏柠橙恰也认识,齐明白,闻落行的助理。
奇怪的是日期是两年前的2016,发件地点是川省贵市中心人.民医院。
月昇公馆的所有快递信件都由前台代收,再由物业管家派送,晏柠橙蹙眉回忆起自己收拾时因接林寻舟语音弄掉了部分信件,去玄关后够的场面。
怕不是当年谁手动碰到,落在了玄关后面,那些被扫开的灰尘,并不是即时沾染的。
她犹豫片刻,还是给窈窈发了消息,说明情况,随后会带着闻落行的“遗照”一同快递给到她的新地址。
林寻舟回楼下自己家洗的澡,上楼时换了衬衫和家居服,晏柠橙还懒散的穿着睡衣坐在信件前,光着脚。
他挑眉,没责怪,只是默默拿了拖鞋放到她面前。
“我今天、要给。”晏柠橙琢磨着如何描述,“闻落行画、画遗像”
“……”林寻舟哑然失笑,旋即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轻按她的小脑袋宠溺哄,“知道了桃桃。”
他捏着晏柠橙的下巴颏迫使她仰头,凤眼与蓝眸对视。
林寻舟不徐不疾道,“做与不做、什么时候要停下这件事上你有绝对的权利,不用特地跟我解释。”
长睫轻动,晏柠橙咬唇望着他。
“当然。”林寻舟亲她鼻尖,“桃桃这种表情会让我觉得你在暗示我,所以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