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当我是大舅哥?按理,小玉虽不在了,可小玉是你原配,你后娶的女人,得把我们那儿当娘家敬重,可你们有吗?
你们还悄不声的把小玉的孩子卖了,你们是人吗?亏我看在孩子的份上,一直忍着你,你却当我们是死的!竟然还敢跟人扬声,以后不再祭奠小玉,你自己说,你是不是畜牲不如?
哼!这样也好,你做了初一,我就能做十五,既然你们是这么想的,那你和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这既然没关系了,小玉的嫁妆,我就好拿回去了!我今天就是来搬嫁妆的!”
项大元说完,看也不看秦达,往身后一声招呼:
“来,大柱,浩生,你们几个给我进去看,当年我们小玉嫁来有两箱两橱,好几对椅子柜子,还有好些锡器布匹被褥,我这有单子,你们对照着给我搬!
还有啊,当年我妹子生了女儿,他家老太婆就说要和我妹子分家,我们又买了好些锅瓦瓢盆送过来,你们去看,厨具和碗底刻玉字的,都是我死去的妹子的,都拿走!”
这么多人,一个个脸上都是怒容,手里还拿着扁担什么的,眼看着就要冲进来,可把秦达一家吓死了,秦红兵呆楞着看,一步都不敢迈,莫桂花更是站在房门口瑟瑟发抖。
金秀在西梢间看着,心头跳的突突了,眼见着不妙,立刻扒拉开秦达上了前:
“亲家舅爷,你看你这是干什么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你,你别这样啊,我们知道的,你们一向最讲理了啊,有话好说啊!”
项大元冷笑:“最讲理,所以就能小看我们是不是?以前我们是顾忌着小凝那个可怜孩子,现在,哼,死老太婆,你再怎么刁钻,你也吓不了我!”
可金秀吓着了,她自然也知道,现在秦凝和他们这边不好,项大元说的又都是事实,项大元真有理由搬走项小玉的嫁妆的。
但是,特么项小玉的嫁妆搬走了,他们家还怎么过日子啊?
现在家里的凳子,吃饭的碗,可都是项小玉的嫁妆啊,要是重新添置,哪得多少钱啊!
金秀啥也顾不上了,一把扯住项大元的手臂,紧紧抱住:
“不不,亲家舅爷,我们好好说话,我们好好说话,你这突然的这样,是不是受人挑唆的啊,我们一向好好的,我们有祭奠小玉的,有的,真的有的啊!”
项家舅妈从人群里大步出来,一把扯开金秀:
“干什么呢!拉住我男人你就有理了?不要脸的老东西!你们要是懂礼的,能这么些年也不知道和我们来往?你们要是懂礼的,你们能把小凝卖了?
要是秦达再娶的时候,知道给我家姑娘(指项小玉)灵位磕个头,把我们也当娘家待,知道对小凝好一些,好好带大了,我们就算了,你们有吗?
你们还把孩子卖了赚钱!还敢说出不祭我家小玉,天老爷怎么不天打雷劈了你们!给我滚一边去!”
这么大动静,旁边的人家早就过来看了。
秦达家的周边,无非就是周彩凤家、毛玲娣家、秦三麻和秦阿华家,还有就是朱月娥家。
别的几家,现在哪家不是指着秦凝家过日子?而朱月娥,也恨不得跪在秦凝家门口,求着秦凝家、能尽力帮他们那还没有下判的秦振国说几句好话。
所以这会儿见项家来闹,他们没有一家帮着金秀秦达说话,还纷纷指责起了金秀秦达:
“就是!以前对项小玉不好,对小凝也不好。”
“早就应该来搬走了,别留给他们!”
“莫桂花也不是东西,就算看在这些嫁妆面前,也该对孩子好点的,早干嘛去了!”
“我听见的,莫桂花就是那么说的,说以后不祭项小玉羹饭。”
“哎哟那是不应该啊,怎么能拿亡人来说事呢,太不应该了!”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秦达一家更是胆战心惊,看来,指望乡邻们帮忙说话也是不存在的了,那可怎么好啊!
莫桂花眼泪都下来了,抖抖索索的躲在秦达身后问:“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秦达弓着背,也想找个地方躲,可是没处躲啊,这么些人看着,堵着,他就算躲能躲去哪儿呢?
他气愤的甩了甩被莫桂花拽着的手臂,低喝:“我怎么知道呢!还不都是你!谁让你跟人胡说八道什么祭不祭的话,都是你!”
莫桂花吓得不敢声张,把身子缩成一团。
倒是金秀听见了秦达的话,脑子里灵光一闪,病急乱投“营”,她立马决定把莫桂花祭出去。
金秀向项大元夫妻陪着笑,说:
“哎,亲家舅爷舅妈,你们这,有话好说啊,好好,都是我们不对,都是我们不对,娶妻娶贤,我们知道小玉好,可是老天不长眼啊,小玉早走了,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是不是?
至于小凝,这,秦家舅爷舅妈,不是我们要卖的,不能那么说啊,现在新社会,怎么能说是卖了呢?这不是隔壁秦阿南没孩子,喜欢孩子,才过继给她的嘛!
你看孩子现在过的多好,天天有饭吃,不不,天天有肉吃呢,是不是?你们舅爷舅妈应该都知道的啊,我们把孩子过继了,这不是坏事啊,是不是?
那个,不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