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便起身出去,想去就在房子不远的自留地里摘葱。
可她一出门,便愣住了。
只见黑不溜秋的郭军义,只穿了个背心,挥舞着一把斧子,正在她家院子外边卖力的“劈柴”!
她眼睛看着郭军义斧头下的东西,嘴张的老大,翕合了几下,终于喊出声来:“你!你在干什么!”
郭军义回头,擦了把头上的汗,很是讨好积极的招呼她:“早啊,那个,你的柴,我马上就劈好了,呵呵!”
秦凝快步上前,把落在地下的几块“木材”拿上来拎在手里:“你!你!谁让你劈的!啊?谁让你劈的啊?这是我的宝贝啊!你怎么把它劈了呢?”
“木材”劈的很好,一块一块很匀称,只是,木材上尚留着花纹,曾经的缠枝莲叶、富贵牡丹纹样,如今以一种割裂的状态呈现,结合着木材上好的品质,此时在秦凝手里,有一种残缺的、凄凉的美感。
当然,地下还有一堆呢,一个需要两个人才搬动的大箱子,即便破损了,劈成柴火也是一大堆呢!
郭军义看着秦凝的脸色,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的黑脸也浮起紧张无措的红:“我,我,不是你说,你买了,当柴烧的吗?我,我,正好没事,我,我帮你劈柴啊……”
秦凝简直欲哭无泪。
就那个和成屹峰在一户人家像捡漏似的、买到的那个雕花箱子,已经被郭军义劈成了无数块。
那么美的箱子啊,堪比工艺品的箱子啊,她好不容易买回家的箱子,她觉得可以有很多搭配很多组合的箱子,她想放在太阳下晒晒就收进空间、能传子传孙的箱子啊,就这样,被当成了柴火!
真是太可惜啊!
秦凝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反正她真觉得面对这个郭军义,她简直太挫败了,这家伙简直是个榆木疙瘩啊!
这么傻的一个榆木疙瘩,她到底还该不该撮合给项月英啊?
然而,就是这个榆木疙瘩,此时大概已经知道自己闯祸了,他的脸色大变:“秦凝,表妹,那个,我,我赔,你别生气,我赔,你别生气,让我怎么的都可以!”
表妹?!
呵呵哒!
看来,郭军义心里真是非常的着紧项月英,所以,他这是死命讨好她这个表妹啊!
唉,这让她这个表妹说啥好呢?
秦凝又气又心疼,说:“你赔?你拿什么赔,啊?”
郭军义脸红脖子粗的憋出话:“你说,你说什么就什么,只你别生气,别生气。”
秦凝大力呼气,心里也想故意再考验他一下:“那行!两百块!把你藏着的两百块赔给我!”
“这个……”
郭军义顿住,喉头艰难的滚动着,手紧紧攥着,看得出非常为难。
秦凝气咻咻的说:“你要知道,这个箱子最少有一百多年了,我特特的从人家家里买回来的,整个清溪公社我都没见过这种箱子,你就这么给我劈了,你给两百块都没处买,你懂不懂?”
郭军义大力呼吸起来,嘴巴抿了半天,挣扎了半天,说:
“这个,表妹,你,你先别生气,我,我问你个事,我要是赔你两百块,你,你还能帮我吗?”
他满头的汗,眉头紧紧皱着,睁着一对不大的眼睛,乞求的看秦凝。
秦凝问:“你帮我劈箱子,就是为了我帮你说合我表姐是不是?”
“……是。”傻男人可怜兮兮的点头。
秦凝就觉得自己的气恼没那么大了,只有无奈。
唉!这人也是个痴情的!
秦凝摇头叹气:
“唉!郭军义啊!你吧,唉,我该怎么教你呢?这有些话吧,它不能光用耳朵听,得用心想。尤其是女人,这说的话,它往往不是字面的意思,它还常常口是心非的啊,你得用心去体会啊!你要是不明白,你哪怕多问一声呢,是不是?
就说这个箱子吧,我当时怎么说的来着,我记得我是说,箱子底下有点湿,先晒晒,要实在不行,再劈柴烧吧?是不是?可你看我放那儿晒,我底下还给它垫了布呢!我要是不喜欢,我能这么爱惜它吗?你怎么就……
算了算了,这个领悟能力它教不会啊!但是吧,郭军义,你可以问的嘛,你先问我一声,要不要劈,我不就会告诉你要不要了吗?所以,你多开口,总是不错的,你不是哑巴不是哑巴不是哑巴啊你!”
秦凝觉得自己都快成唐僧了,啰嗦了半天,见郭军义低着头像个孩子似的受训,她也说不下去了,最后摆摆手说:
“算了,劈都劈了,也装不起来了,你走吧,还有,把这些木材拿走,我看见了心疼。”
可郭军义不敢走,期待的看秦凝:“那,我去把钱拿来赔给你?”
“不要了!拿了两百块,也没处买这么个宝贝箱子去。”
“这……表妹,那你还会帮我吗?”
“我得再想想。你这么笨,我硬撮合你和我四姐,说不定害了她!行了行了,你快点把东西搬走,我受不了了。真是的。”
秦凝气呼呼的出去自留地里摘葱,没再理郭军义。
等回来的时候,郭军义没在大门口了,劈成柴火的东西也不在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