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桂花见过几个女人做的活,都是些女人的手工活,村里哪个女人不会做?
可这秦凝,也不懂得拿来给她莫桂花做做,让她莫桂花也赚点松快钱花花,真是忘根本、没良心的贱货!
莫桂花对秦凝,真是一阵一阵的恨。
尤其是最近,本来莫桂花又怀上了一个,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孩子三个月的时候,却落了胎。
金秀那个小气又心狠的婆婆,见莫桂花落了胎也不体谅,照样的让她出工去。
秦达什么都是听娘的,莫桂花没法,去出了几日工,但是身上淋漓不尽的,秦达才让赤脚医生来给看了看。
赤脚医生说让莫桂花休息几天,莫桂花才算得了令,在家休养。
难得空闲,秦红兵一去了上学,莫桂花一时间没事干,她就开始琢磨坏事了。
瞧瞧隔壁,那个常常上门、穿得光鲜的青年,说是在外路当高级干部娘子的任阿山的儿子,如今相看上秦凝了。
哎唷,秦凝那个死丫头,攀上好人家了啊,啧啧啧,要是还在他们家,那这个外路女婿从外路拿来的好东西,就都是她莫桂花家的啊!
哎唷,听说还有小汽车出入的呢,老天爷噢,小汽车啊,要是能让她家红兵坐一坐,那该多好啊!
哎唷,要是秦凝嫁去了外路,别的不说,把她莫桂花一家请去吃一顿外路的好饭,也是应当的啊,再不行,把金秀那个老不死的带去住几天也好啊,也可以让他们夫妻过几天松快日子。
金秀那老不死的,工分赚不到几个,骂人的精气神却特别大,手里还攥着十几块钱呢,就是不拿出来,要是偷偷的塞给了秦云香,那可怎么好?可不得想着法子给她偷出来啊!
前几天,秦梅芳差点烧死的秦凝那个没良心的东西,好些人来看望呢,那个什么姓赵的契爷,拎着两只很大很大的肥鸡从他们家门前过的呢!
哼!不过是吓了一吓,竟然要吃这老些好东西,她莫桂花小产了,都没喝上过一口鸡汤,秦凝这个没良心的啊!也不知道拿点过来给她莫桂花吃吃。
秦凝这个死东西,凶的很,骂又骂不过,轻易也没有好脸,莫桂花上次倒是从秦阿南那儿搜刮了三块钱,不过,莫桂花也知道,再多的话,估计秦凝就又要找他们家茬的了。
哎唷,秦阿南那边越过越好了,那些,明明可以是她莫桂花的啊!
可怎么能想个办法,重新攀上秦凝呢?怎么的也得让秦凝拿点好处出来啊,要不然,这干看着吃不着的,太糟心了啊!
莫桂花正这么在家里头抓心挠肝的难受呢,也是巧了,就有好事送上了门。
就今天,下午的时候,秦达金秀吃了饭,就要出工去了。
临走,金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莫桂花:
“你都不出工了,还在家煮鸡蛋吃?我可告诉你啊,鸡蛋都是要攒着卖钱的,别再吃了!真是,怎么攀上你这个女人,嫁妆没有一分带来,小产了,娘家也不知道送点东西来,真不是东西!”
莫桂花不敢出声。
娘家太穷,实在是她的软肋,所以,她嫁来也有十多年了,就是在这个家里立不起来,唉!
莫桂花忍着。
可等金秀一走,莫桂花就对着门口无声的骂了一百遍老骚货,艹了金秀十八代祖宗一场,又去床上躺了两个小时,总算,她心里舒服了一点。
眼见着日头西斜,秦红兵快放学,秦达金秀也会放工,她这才打开了大门,假装忙碌的东摸一下西摸一下,整治家里的杂活。
有人敲她家竹子做的院门:“唷,这位婶子忙呢?跟你打听个人。”
莫桂花抬头一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挺健壮的中年女人,笑盈盈的看着她,隐隐的,背后还站一个人,虽然被中年女人挡住了脸,但想必是个年轻姑娘,看那粉红衣服深蓝的裤子,鲜亮的很。
莫桂花把目光放回打招呼中年女人脸上,这人一张长方脸上都是褐色的斑点,约莫五十岁了,笑着时露出一口黄板牙。
倒是个生面孔。
莫桂花说:“哦,大姐哪儿来的,打听谁啊?”
中年女人笑容很大,黄板牙看着有点扎眼,说:“我想问问,你知道有个叫秦凝的吗?就是在清溪公社文化站工作的秦凝。”
莫桂花眼珠子快速的转了两圈,说:“知道啊,你们想打听什么?”
中年女人眼睛一亮,便把手往后拉了拉,拉住身后的年轻姑娘进来门里一步,对莫桂花说:
“哎唷,婶子你知道啊,那可再好不过了,我这也不是想打听什么,这个,哎唷,家里孩子要攀亲,不是得出来打听打听嘛,看让你笑话了。”
莫桂花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热情万分的把人让进家里:
“噢,不笑话不笑话,攀亲嘛,是要打听打听的,一段亲事,可是一辈子的事啊,来来来,不嫌我家脏的话,就进来坐啊。”
很快,中年女人就和年轻姑娘坐在了莫桂花家的灶间里。
莫桂花还给人倒上两碗白开水,兴致勃勃的问:“大姐,你们是哪个大队的啊?我看着倒是眼生哩。”
“呵呵,我啊,我们……不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