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保很不得劲的应了。一下子死了所有的鸡鸭,对于农家来说,实在是一件很大的伤心事。
他闷闷的吃着早饭,听见外头出工哨子响,便快速的把早饭扒拉在嘴里,搁了碗,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和秦阿南说:
“阿南,累了就带七斤去睡一会儿,尿布等我回来洗。”
秦阿南应着,抱着儿子送他出去:“爹要出工了,七斤,和爹再会呀!”
周彩凤的声音便咋呼在院门外:“哦,良保你出工了,我就来上工了哪!哎哎,听说你家的鸡死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许良保似乎没出声,倒是秦阿南,抱着孩子在门口和周彩凤搭讪:
“唉,别提了,作孽哦,我那么乖那么宝贝的生蛋鸡生蛋鸭,唉,一提我要落眼泪了……”
秦凝收拾着碗筷,周彩凤便进来了,一见秦凝在,便打了声招呼:“哟,今天小凝还没去上班啊?哎,你看,我准时来上工了吧?”
秦凝回头看了看她,刚“嗯”了声当作回答,周彩凤就絮叨起来:
“哦,我告诉你哦,一早那个死哑巴说话了,叫我今天给他留碗饭,他帮我出工,没去你们后头帮忙盖屋子了。我早就叫他不要帮朱月娥家干活了,这家子是真的小气,让哑巴那么个壮劳力去帮忙,竟然连块肉都是没有的呢!本来就已经没人帮忙了,现在哑巴都不去的话,我看他们家这屋子,是要盖过年了!”
盖过年?!
嗬,那是不可能的!
该再盖一年才好!
秦凝心里嘀咕了一句,却和周彩凤说:“不管人家的事。哎,你今天把做好的全部理一理,明天我契爹要来拿货。”
“好好,那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干活。”
周彩凤很识相的自己去西灶间干活了。
秦凝带着佐罗回了房。
“佐罗,去看看后头还有几个人在家,他们家的鸡,是不是还放在后头竹林里。”
一会儿的,佐罗就回来报信了:“就四个男人在家,商量怎么盖屋子的事,鸡在后头河滩边的篱笆里。”
秦凝便拿了两件衣服装在木盆子里出了门。
秦阿南看见了,还说道:“囡,你洗衣服啊?你放着吧,我等七斤睡了一起洗。”
“不用了,我这两件不脏,我去后头河滩上随便搓一搓便完了。”
秦凝果然一会儿的就回来了,在房里又嘱咐佐罗几句,推了自行车便走:“姆妈,我上班了啊!”
等到下午四点半,秦凝就迫不及待的骑了自行车回家。
nnd,憋了一天了,得回家验收成果啊!
秦凝下班的时间,比生产队里放工早半个小时,她悠哉些骑到家,是正好可以赶上社员放工的。
但她心急,回到前进大队的时候,社员们都还在地里呢,秦凝便特意的骑自行车,绕道东地块。
东地块里,果然都是好些人头,在高高的棉花树杆子上头移动。
秦凝粗粗一观察,便看见好些妇女在窃窃私语,脸上是一种暧昧难言的笑容。
秦凝放心了,悠哉悠哉的骑车回家。
周彩凤在西灶间一看见她回家,便咋呼起来:
“哎,小凝你下班了,哎,你知道吗?真的是鸡瘟呀,你们后头朱月娥家的八只鸡,全部死翘翘了呀,朱月娥中午回来看见,伤心得不得了,大哭啊!”
秦凝脸抽了抽:“哦,这个……现在才两户人家,也不知道算不算鸡瘟呢,大家要注意着些才好!”
“对对对!我下午就把鸡全部收在鸡圈里了,唉,吓人!”
一刻钟以后,秦凝便听着屋子后头先是朱月娥一声尖利的喊声:“秦振国!你给我过来!”
继而,就是含糊的打骂声音,很沉闷,似乎是关在屋子里打的声音。
周彩凤停了手里的活,好奇的转头看着秦凝家屋子后头:“朱月娥这是怎么了?鸡死了,拿儿子出气呢?”
秦凝没接茬。
半个小时以后,老六娘子,三麻娘子、王大妹等人,齐聚秦凝家西灶间。
老六娘子:“彩凤,你今天没出工,错过一场大戏啊!”
三麻娘子:“哎哎,什么彩凤错过一场大戏,好像你看见的一样!”
王大妹:“哈哈哈,婶子,这个事情么,看看就知道是大戏嘛!啊哈哈哈!”
毛玲娣没出声,但捂住嘴,笑得说不出话来。
周彩凤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一斜:“你们到底要说什么,说清楚一点,什么大戏小戏的,都闹鸡瘟呢,你们家里的鸡有没有收起来了啊?”
王大妹一点也不紧张,还笑:
“收了收了,中午一听说阿南家和朱月娥家的鸡都死了,早就收了。但是还有事情比鸡瘟热闹啊,闹人瘟呢!你知道吗,我们今天在东地块摘棉花,在地里捡到几件衣服呢,哎唷,花短裤,花衬衫,小奶罩,还有男人的裤子,啊哈哈哈!彩凤,你说,是不是闹人瘟,瘟在棉花地里了?”
众人暧昧的都大笑起来。
周彩凤脸色变了变,手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抖了抖,还探头看了看院子里撸狗的秦凝会不会说什么,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