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阿山这边窃喜呢,任东升大急,脸都白了。
房秀娟更是急得也不等丈夫先说话了,立刻冲出来喊:
“放屁!房子怎么能卖!祖产怎么能卖!爷!爹!房子不能卖!”
任贵均看看她,终于,此生也有了一回大底气,眼睛一瞪,说:“房子我盖的,我为什么不能卖?”
“你,你,你卖了,住,住哪里啊?”
房秀娟眼神飘忽躲闪着,虽然知道这话问的傻,可这会儿了,哪里还顾得上让人笑自己傻啊!
任贵均就看向秦凝:“小凝,那你说,我把房子卖给了你,我住哪儿啊?”
秦凝嫣然一笑:
“舅公,您跟我租啊!三块钱一个月!您租了我的房子呢,我看在您老好歹是我舅公的份上,毕竟给我这看着屋子呢,我啊,再每个月给你发工资,怎么样?”
“哎!好!屹峰,帮我写字据!我卖房子!我等着领工资!”
任贵均高兴得不行,成屹峰也笑,周围的秦阿南和许良保都笑了起来。
连任阿山也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房秀娟要疯了:
“秦凝!你,没人要的坏东西!你,你们少哄我!你们这是做圈套害我们做儿子儿媳妇的呢!你哪里来的钱?你哪里来那么多钱?你们合伙欺负我们!成屹峰你给的钱,是不是?”
她骂完秦凝,眼睛紧紧盯住成屹峰,成屹峰冷笑:
“我可没有八百块!我家又要照顾奶奶又要照顾外公自己还要开销还有一堆穷亲戚一些无赖亲戚,也没有八百块!”
秦阿南实在受不了了,看一眼身边的许良保,脚跨前一步,接上成屹峰的话头,大骂房秀娟:
“房秀娟你闭嘴!你个烂女人,我家囡多么厉害,上班有工资的,还有那个小人书,画一本最少八十块!还一会儿一版一会儿一版的,一版就有八十块,再版就是又一个八十块,你懂吗?
她怎么没有钱?人家沪上都请她去画画哩,县里请她去打鼓呢,这些不是钱,你懂个屁!别说八百块了,我们小凝八千块……呃,不,两个八百块也有!
你再敢骂我的囡,我就跟你拼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我现在也有男人了,你再敢骂我们,我让我男人打死你!”
秦阿南手拉了拉一旁许良保的手臂,表示自己有男人,她吹牛还怕自己吹豁边,说了八千还给收回来。
秦凝暗笑,姆妈啊,我还真有八千哩!你尽管吹!
不过就算这样,任阿山也已经非常震惊了,真想不到,这个小细娘,原来这么会赚钱的啊!
这……这个,父亲怎么没有说啊?要是她真的有这个赚钱的本事,那才是她高傲傲的、怎么也不肯给屹峰好脸的真正原因吧?
啧!这倒是个厉害的!
哎唷娘唉,今后要是真成了,屹峰可难管她,这可怎么好!
任阿山心里虽这么担心着,脸上还是很得意的,也扬眉叉腰的对房秀娟说:
“人家的钱哪里来的,不关我们的事!我觉得这个事情蛮好!爹!屋子卖了吧!反正今后你也指望不上谁!卖了屋子,你手里有钱,你要吃要用只管买,今后钱不够,我再想办法,反正我是没有想着要拿你的钱,你只管用!屹峰!写字据!卖!”
形势如此急转直下,房秀娟站着大喘气,憋的。
她忽然发现,自己都没啥词儿骂秦凝了。
骂秦凝耍心机存私心?
人家现在已经明白告诉她了,秦凝的私心就是要买老头子的房子;
骂秦凝勾引成屹峰吗?
他娘的,她要是也有八百块,还勾引谁啊?只怕男人都自己贴上来了!
说秦凝就是要挑拨离间、害他们父子关系啥啥的?
都到这份上了,眼看着任贵均根本就不想依靠他们了,这这,这还骂什么呀!
房秀娟憋得难受,实在没词了,“啪”一下就打任东升的肩膀:
“啊!你个死人啊!你白叫了这么些年爹了啊!我白伺候老公公了啊!他们把房子卖了,我们怎么办啊!啊!欺负我们啊!啊!我不活了啊!”
秦凝看着她吵吵,笑嘻嘻跟任贵均说:“舅公,我给您演示一下,有了钱的好处,好不好?”
“哎,好啊!”
任贵均已经懂秦凝的用心了,乡下地方,任东升已经在他家生活了三十多年,真的要和任东升家完全断绝,其实很难很难的,但用房子的事情吓唬他,敲打他,让他明白还有所限制,那他们就会对他有所顾忌了。
他高兴啊!憋了这么些年,总算今日扬眉吐气。
秦凝见老人高兴,就探身看向病房门口。
因为房秀娟在这里已经骂了一会儿了,病房门口一直围了好几个人在看,秦凝从那八百块里头抽出几张一元的钱,往外头喊:
“哎,看热闹的,要是谁把这两个人给架到医院外头去,我这一人给一块钱!”
话落,立刻就有几个人站出来:
“真的?……哪两个?……我来……我来!”
房秀娟正哭的凄惨呢,就被人几只手伸过来拽住她,不由分说的把她大力的往外拖,一边拖还一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