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屹峰心里,就开始转圈圈了。
他忽然招手,喊宝生:
“哎,小同志,你来一下。”
宝生没动。
正想端饭菜的秦凝,不禁看向宝生。
只见宝生脸涨得通红,血红血红的那种,垂头站在另一张床边不动,手紧紧的抓住裤子边,似乎都发抖了。
他从成屹峰进来以后,就一直脸通红,秦凝早就看见了,但这会儿,他脸更红了,红的秦凝不忍直视。
秦凝想不到,宝生一个男孩子,见个陌生人,竟然这么害羞这么紧张的吗?唉,可怜孩子,在师傅师娘家真的被迫害的太厉害了。
秦凝看着宝生这样,都替他难受了,就和成屹峰说:
“哥,怎么了?你喊他什么事啊?”
成屹峰眼睛在宝生和秦凝间来回看了几下,憋着他心里的各种圈圈,问秦凝:“他听不懂我的话吗?”
秦凝皱眉,走过去站在两张床中间,正好挡住了宝生,小声和成屹峰说:
“那你没见人家不好意思吗?他……哎,你要问什么就问我,我帮他回答。”
成屹峰咬了咬唇,心里的醋意翻了两翻,还得装着若无其事的说:
“你为什么要帮他回答嘛,他不是男孩子嘛,男孩子就该胆大一点,我不过是叫他来一下,我问他愿不愿意先回家去,反正这几天我在,我可以照顾外公,我没别的意思。”
“哦,他不回,他就住在这儿。你要留下来照顾舅公的话,我等会儿去让护士来加一张床就行。”
秦凝知道宝生回去的话,家里也没人理他,饭也吃不上,再说怎么回?走路吗?然后过几天在走几十里路出来?真是的。
她答应了宝生包他吃住的,她正好的趁这几天要教他东西呢!
可成屹峰不知道啊!
这可把成屹峰酸死了。
成屹峰喉头滚了几滚,努力让自己别表现的太小气,可说出来的话,还是染了醋意:
“哦,他什么事,都是你做主呀?他是你的谁呀?”
他这个样子,连病着的任贵均都看出不对来了,老人嘴角勾了勾,招招手,喊宝生:“宝生,你来,来。”
任贵均一喊,宝生倒过去了,站在老人病床的另一边,不看成屹峰,脸色依然红着,却能说话:“阿公。”
任贵均就指指成屹峰:“这个我外孙,比你大,你叫小凝姐姐,那更要叫他哥哥了。”
又转头和外孙说:
“小凝想得周到,今后我回去了,家里有个人一起住着,我也热闹点,宝生不错的,你回头也要谢谢他,要不然你们都不在,我可怎么办呢。”
外公都这么说了,成屹峰也不好说什么,且把醋意压着,说:
“嗯,确实要谢谢的,那,宝生是吧,要不这样吧,正好我在,你和那位老郑同志也休息一下,出去找个饭店吃吧,这个钱和粮票你拿着,只管去吃,是我谢谢你们这几日辛苦的。”
成屹峰很大方的掏出五块钱和几斤粮票,走到宝生面前,拉起他手,塞在他手里。
五块钱,已经很多很多了,足够在饭店吃一顿非常好的了。
宝生垂着头,脸涨的通红通红的,手保持着刚才成屹峰给他钱的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秦凝倒觉得挺好,原本老郑和宝生这几天也确实会辛苦的,她还想带他们吃点好的呢,可惜走不开,现在成屹峰主动提,也算周到。
秦凝就喊老郑:
“那真好,老郑,那你和宝生去外面饭店吃吧。正好,我带的饭菜也不够些,你们出去了,我在这儿吃。宝生,快去吧,不用急着回来,这会儿有我们呢。”
老郑很高兴,说着谢谢,就搭住宝生的肩膀出去了。
成屹峰也很高兴,这正是他要的结果,他大声招呼着:“小凝,来,我们吃饭,外公,吃饭,你要什么,我来喂你。”
秦凝见宝生走了,就一边把饭菜都搬过来,一边介绍宝生的情况给成屹峰听:
“哎,哥,你别再问宝生了啊,他就是一个可怜孩子,他家是这样的情况,他爷爷……”
秦凝把宝生家和他师傅师娘怎么对他的事都说了,又解释:
“所以,他见了生人有点怕的,但人还是很勤快的,最主要是煮饭什么的都会,现在乡下要找个这么合适的男孩也难呢,一般人家都是要出工的,宝生算是裁缝,可以买工分。
我想着,正好的他家里没了人,可以一心一意的顾着舅公,他自己也能有个解脱,跟着舅公日子过的总是好一些,你可别给我吓跑了他呀。”
成屹峰看着她平静叙述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对宝生有什么意思,心里的醋意才慢慢的消退了,却还是问道:
“他定亲了吧?乡下十七八岁,不是都定亲了吗?他咋不早点定亲呢,还有,他干嘛叫你姐啊?你是他姐,你不是该十八岁了吗?十八了啊,十八。”
秦凝本来还和他说的好好的,见他又说这个,就从饭碗上抬眼,白了他一下,低下头去,再不想接他话茬。
倒是任贵均听得笑了出来,一笑,还牵扯的伤口疼,一张脸扭曲着说:
“那你呢,你几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