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果然是胡老师,抱着已经一岁多的女儿,笑眯眯的站在了门口。
“呀!琼琼来了,快进来。”
胡老师的女儿原本取名叫胡琼,算是这个时代十分特别的名字了。
为着这个名字,胡老师和丈夫一家还闹了场不愉快。
因为现在,大家男的都是取名叫建国建刚建设建啥的,女的大多是丽芬丽梅丽萍之流的,最多搞个燕啊静啊的,就很是不错了嘛,干嘛叫“琼”这个字呢?
这年月,你搞特殊也是错啊!
何况这个琼字,听着像穷,不吉利,那么胡老师的婆婆就很不高兴了。
胡老师的一帮子兄弟妯娌们,还凑事情,有事没事的喊“琼啊琼,真真琼”什么的,胡老师的丈夫就很生气,非要胡老师把女儿的名字改了不可。
胡老师不愿意,她觉得琼字很好,琼是美玉,是精致的东西,为什么要改呢?
她坚持叫着,结果,他丈夫私自跑去派出所,给女儿上户口,取名胡静。
可把胡老师气坏了,但也没办法,户口上了,人家派出所轻易不给改,忙着呢,谁理你这种事儿啊!
胡老师就自己叫,别人看见孩子都是叫胡静,她自己叫女儿琼琼,还偷偷的和秦凝吐槽过:
“嫌我的琼字不好,可他怎么不说我们自己的姓不好呢?这个胡,加上琼,就是无穷,不就不穷了嘛!非要叫啥胡静!胡静胡静的,胡静就好听了?我觉得像是狐精!”
呃……
秦凝不敢笑出来。
看来,夫妻之间要是一着不慎,连孩子的名字都得遭殃啊!
结婚,真要不得啊!
胡老师可不知道,因为她家孩子的名字,秦凝心里还有了这些拒绝婚姻的理由。
她还是常常的会和秦凝吐槽他们家的那些家事,从不把她看作一个半大孩子。
“胡老师,来,给琼琼吃草莓,草莓好咬。”
秦凝把一个白色的小碟子放在桌子上,琼琼的眼睛就被里头鲜艳的草莓吸引了视线,“吃,吃!”小孩子挣扎着向草莓去。
胡老师拿了一颗给她,和秦凝说:“哎唷,还是你有好东西!这个还是你上回给我几颗我吃过呢。”
“嗯,现在草莓正好当季嘛,我昨天又和人买的。”
“谢谢你啊,很贵吧?”
“还行,买一点尝尝呗。”
两人略微寒暄几句,胡老师就切入了正题。
“秦凝,我今天来……哎,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反正我跟你说归说,你别当真就是了啊。”
胡老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秦凝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
“那个,袁志忠的娘呗,跟我求了好几次,非要我来给袁志忠做媒,咳咳咳,你别这么看着我!”
胡老师见自己一说,秦凝眼睛瞪圆了,张着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便笑得捂住嘴:
“我可没想你们成啊,我的情况就是不来一次不行,你明白我的处境吧?这人家没有眼色,我有什么办法呢?”
胡老师摊手,继续笑。
秦凝缓缓合上嘴,不说话,还叹气。
胡老师就说:
“哎,你别叹气,你先给我想好,我回去怎么回绝他们。我已经跟袁志忠的娘说了几回了,人家秦凝现在在文化站呢,人家秦凝什么都会,人家秦凝还小呢,唉!我就差直接跟她说,你省省吧,你家袁志忠根本配不上了!可她还是要让我来,你看看,这没眼色啊,也是要命的!”
秦凝无力吐槽,挠头说:
“要不,你就说,我们家这个情况,肯定要入赘的,袁志忠是长子,入赘的话,他娘不会答应的吧?”
胡老师想了想,点点头:
“呃……这个理由,我倒还没试过,行吧,我回去试试。你都不知道,我也是难,袁家是把琼琼爹的亲叔叔过继过去了,所以袁志忠娘,好歹是琼琼爹的亲婶婶,那我一个晚辈,也不好跟她太不客气啊。
她前前后后找了我不下十回,今天知道我放假,一早的就来找我,在我房里嘀嘀咕咕的,我不走她不罢休,我这只好带着孩子来一趟,你可别生我气啊!”
秦凝苦笑:“我生你气干嘛,又不是你要娶我。”
胡老师笑的不行:
“哎呀,你呀!不过,我可跟你提醒一下,我看袁志忠是不会罢休的,你这个理由未必管用。你不知道,他现在在梅陈公社的供销社当临时工,他娘就把他吹天上去了。
反正我看他们家的意思是,除非天上的仙女,谁都配不上他家似的。现在他们看上你,你看不上人家,人家可不是不甘愿嘛。”
“那又能怎样,我反正不会答应的,搞什么啊!”
秦凝大摇其头,胡老师就说:“反正我的感觉是,说不定,袁志忠他娘会自己跑到你家来说呢!”
“不,不能吧?”
胡老师把孩子放下,让孩子趴在条凳上自己吃草莓,胡老师自己叉着腰和秦凝学袁志忠娘说话的样子:
“怎么不能呀,她今天跟我说的什么,你看啊,‘哎哟,我是知道的,虽然现在秦凝是在文化站当临时工,但是,这秦阿南家是地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