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作为一个社畜,很久以前就发现了,有的人就是没办法做朋友的。
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我们互相看不惯,但是被逼着要在一起共事一段时间,杀人犯法是我们相安无事的唯一原因。
在法治社会,对于这样的人,江晚的处理方式和对待星星一样:远离,并且远远看着他缓慢死亡。
然而薛师兄看起来就不像是个遵纪守法的人。
江晚确信在那个瞬间他的杀意飙到了临界点,并且这意味着接下来他要顺便把这船人都杀掉以防止有人把他的行踪泄露出去。
下一秒江晚就把这个人打飞出去了。
她从来不知道当一个修道者有那么快乐,反正她上辈子做梦都没想过自己可以不用忍着恶心微笑地等讨厌的人说完话,而是直接把人一脚踹飞。
真的飞出去的那种。
江晚没怎么学过攻击类术法,确切的说,她刚才是完全靠修为把人给震出去的,震飞出去好远,差一点直接把人扔下海。
整天被薛师兄打击,她真的以为自己是个渣渣啊!
果然强出一筹则师之,强出数筹则NPC之,她和那个开挂的Boss级NPC比什么啊呜呜呜!
老好人青叶道长看见这边起了冲突,连忙过来劝架:“怎么了怎么了?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有什么事情非要动手吗?”
那几个道人七手八脚地把人扶起来,江晚出手不重,那人还能说话,爬起来却不太敢再对她阴阳怪气,抚着胸口摇头,语气有些虚弱:“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是为了大家好,不走出这妖雾,我们就出不了海。为了走出去,什么招都要试试的,姑娘你反应也太激烈了一点。”
江晚心想我刚才那是救你,你能不能不要再暗地婊我了,作死也要有个限度啊……
不过发现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对方杀死之后,她反而一点也不气了,甚至懒得理他那点暗搓搓的恶意,平静地说:“因为我生性顽劣呀。”
说完还朝他们笑了笑,满脸都是“再来招惹我我就把你们都杀了”。
放狠话真的好爽啊呜呜呜!
青叶道长打圆场:“哎呀和人家小姑娘计较什么,大家好好相处……”
江晚摊平掌心,她手里那只飞行鹊就径直飞上了天,它脚上缠着的那根金线在不断延长,末尾那端始终留在她掌心中,一晃一晃,在她掌心里来回滑动,酥酥麻麻的。
那根金线就算是深探入翻腾的黑雾中,也依旧散发着不能被阻挡的金色光芒,在空中极为醒目,一时间整条船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这儿了。
傅公子身边的老者赞叹道:“亏她想得出来、做得到。”
这条船的主人傅子如傅公子,依旧拥着他的狐裘,仰头看那根穿越浓雾的金线,忽而低声问老者:“道长,你看这个小姑娘的修为如何?”
他身边的老者是个修道者,一直与傅家交好,这一船的修道者半数都是他组织过来的,出关渡海,就是为了圆这位家主的执念。
“地仙水平,不让老夫。”那老者说:“而且她还那么年轻。”
傅子如问:“您觉得她和她那位师兄?”
老者摇头:“她师兄倒还正常,是个普通修道者,他们俩不像夫妻,应该就是普通师兄妹关系。”话到一半,他忽然反应过来:“你在考虑……诚公子?”
傅子如点头:“我在世还罢了,我若不在了,阿诚迟早要去修道的,他性子跳脱,又没吃过苦,怕得罪人,该娶个厉害的妻室。”
顿了一会儿,他又叹了口气:“若是那姑娘漂亮点就好了,阿诚从小到大最喜欢漂亮的东西,小时候还说要娶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孩子。”
他话说完,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弟弟,半大小子眉眼间都是活力,生机勃勃的,此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空中的金线。
飞行鹊飞到一定高度之后,终于摆脱了浓雾的纠缠,可以俯视一整片海域,那姑娘手上的金线也终于停下来了。
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右手平摊,灿金的线从掌心往外延伸,飞快地勾勒出一张简陋的地图,地图一成形,就从她掌心脱去,浮在半空。
地图悬在空中,灿金的光芒映在她脸上,整幅海域图完整无缺,掌舵的、水手们赶紧围上去看。那姑娘笑得有点得意,仰头去看自己的师兄,那张脸明明容貌平常,却在这个瞬间焕发出难以言说的光彩。
可是她师兄却并没有太大反应,面无表情,似乎情绪不佳。
傅子如低眉说:“她师兄……找个机会,还是别留着,怕再生事端。”
这话自然而然地从嘴里说出来,他有点怔愣,随即自嘲地一笑:“……反正都是我做的,和阿诚没有关系,以后那姑娘怨也怨不到他身上去。”
老者叹了口气,说:“你这是何必呢,夫人也不愿意看见你这个样子。”
他攥紧了手里的那个半旧香包,说:“我随时都可以死……这就是我的未来。”
江晚并不知道这条船上有人如此心心念念要花式作死,她眼见着船逐渐驶出浓雾,还颇有成就感。
中二少年傅子诚特意跑来夸她:“你虽然长得不好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