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大半月一晃而过, 沈祺依旧在被关禁闭养伤中,而萧函倒是悠闲, 平日里管理着府里的事务, 通过看账本对沈家名下的经营产业也有了大致了解。
苏越本就是富庶之地,沈家的良田产业都是不缺的,但真正被萧函放在眼里的, 却是其中的一项海上贸易。
海船贸易本就是暴利,沈家虽比不得东南沿海的那些世家大族, 但靠着几代下来的努力经营,还是能分到点汤汤水水的。
不过可以建造海船, 可见这里的科技技术已经有了一定的发展。
就在萧函好奇打算了解更多时, 管家急匆匆地赶过来报信,“不好了,大小姐, 老爷晕过去了。”
沈家名下的产业有一部分是南货北运,故而时常有商队北上, 对京城也算熟悉, 这番更是多停留了几日,私下又找消息灵通的三教九流打听了一下。
结果就打听到一年半前成王有个外室跑了。据说那外室便是姓叶,年纪也对得上。
那商队管事本就是沈父的心腹亲信,一下子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立马传信了回去。
如若只是逃妾, 可能都没有这般糟糕。
但那个叶娘子身边还带着个孩子,若那孩子是成王的, 那就是皇室血脉,这事情可就大发了。再一想起沈祺当日在跪在祠堂说的话,沈父眼前一黑, 直接晕了过去。
这下原本待在沈祺院子里的大夫,还得赶来给沈父诊治。
在一番针灸之下,沈父悠悠转醒,好在大夫说了只是一时情绪激动,并没有什么大碍。萧函也暗中给沈父把过脉,的确康健,至少还能再活个一二十年。
而沈父醒来后,第一反应便是怒气冲冲地去了长子沈祺院中。
身上的伤才好了大半的沈祺,转眼间又挨了一顿打,而且比之上回下手更重。
在狠狠打了儿子一顿后,沈父方稍稍冷静下来,随后屏退了所有下人,保证所说的话不会外传,这才极为严肃地告诉了沈祺所查到的结果。
然而这些话一出口,沈祺直接惊呆了。
在他心目中如空谷幽兰,自立自强坚韧不拔的叶娘子,怎么可能会是王府外室
“怎么可能呢。”沈祺嘴唇微抖,面色苍白,仍有些不相信自己地耳朵,忍不住说道“会不会弄错了。”
沈父冷冷道,“难不成你要整个沈家陪你去赌命吗”
沈祺第一次见到父亲这般失望冰冷的目光,也瞬间被刺痛了,低下头心怀愧疚道,“儿子,儿子从来没有这般想。”
沈祺再次挨打,而且伤得比上次更重的消息,萧函又岂会不知道。她大概也猜到沈父已经知晓叶若水母子的身份了。
老实说这么久了,沈父要是再查不到,她都想给递线索了。
萧函又一次去见了沈父,只见沈父面色微微沉重,但还是老样子,摆摆手表示她不用管。
沈父还叹息道,“你也不必为你兄长求情,平日里都是为父太过宽纵了他。”
这话倒也没说错,沈父疼爱一双儿女,怜惜他们失了生母所以处处宽容,不然沈祺哪来的胆子贸然求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萧函还真没想为这便宜兄长求情什么的,她只是想知道沈父具体打算怎么做而已,
“若是此事攸关沈家安危,女儿也应该知道。”她看向沈父,淡淡道了一句,“毕竟覆巢之下无完卵。”
见女儿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心胸见识并非小儿,两相对比之下,沈祺恐怕还不如他妹妹呢。
沈父心中一感慨,倒也不再隐瞒什么了,所说的与剧情也差不离了。
顺便又提及了一下成王,“成王乃是陛下第六子,据说颇得圣心,至今还未成婚,也未有子嗣。无论真假,此事都事关重大。”
沈父虽不明白成王的外室怎么会出逃还跑到江南来了,可一旦是真的,那位叶娘子的孩子就是成王长子了。
说着沈父还有些庆幸,“好在当日听了你的话,派人去查了叶娘子的来历,否则要是同意了你大哥,让他与那叶娘子再相处下去,还不知道会酿成什么样的大祸来呢。”
之前在见长子的时候,沈父也仔仔细细问了他与那叶娘子从见面到相处的种种言行。好在时日尚短,沈祺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之人,不曾有过逾越之举。
就算些许爱慕之心也说得过去,毕竟不知情者不为罪么,沈父自我安慰地想道。只要那位成王殿下不是什么心胸狭窄小气之人,应该也不会介怀。
“事已至此,父亲打算如何”
“唉,你兄长荒唐,招惹了这般身份的女子。”沈父眉头紧皱,最后沉声道“等过几日,他的伤养好一些,我就送他去外地书院读书,等过个三年两载。此事过去了再说吧。”
显然沈父的脑子是清醒的,哪怕以往再重视疼爱长子,也会以家族为重。
正所谓趋利避害,若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