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明天请早呀。”
令月说完没多久，挂在门前的风铃忽然响了起来，叮叮咚咚，十分好听。
有客人上门了？
令月不禁疑惑地抬起眼眸，看向门口，一坨黑黑的小猫咪正蹲在门边。
它的眼睛大大的，如同一汪蓝色海水，短毛蓬松又柔软，和令月家里的玄猫女王不太一样，明明都是玄猫，这只更像是没有褪去婴儿肥，胖嘟嘟的，像个黑黑的软乎乎的麻薯团子。
它又很礼貌，像个小绅士，明明年纪还很小，一岁多，这样子看起来更萌了。
此时，它正怯怯地蹲在门口，尾巴遮住爪爪，在门口东张西望，猫咪非常敏锐，见令月看过来，它十分有礼貌地问到：“请问，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宠物咨询店吗？”
令月闻言不禁挑起眉尾，再看小猫咪，她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有大问题！
朗朗晴天，这只小猫咪竟然没有影子。
也就是说，它是一只鬼。
令月心头一跳，她见到的小动物化成的鬼，基本没有。因为并不是什么人和动物都能化成鬼魂，在人间保留魂体。
他们或者有强烈的执念，或者有冲天的怨念和恨意，这样的毕竟稀少，而大多数人和动物，都是悄悄死去，悄悄地投入轮回。
不过想想，要是所有人和动物死后都能化身成为鬼怪，这个世界岂不是要乱套了。
令月想着，叹了口气，她在这只乖巧的小黑猫身上，看到了浓重的执念，于是，原本打算就此关门的令月又重新坐了回去。
令月看了看周围，幸好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围观。
她指节轻扣桌面，笃笃的响声混杂着她的声音：“别在门口徘徊了，你进来吧。”
小猫咪轻巧地穿过玻璃门，一跃而起，跳上了令月跟前的桌面上，小猫咪上来之后忽然有些踉跄，在令月跟前，它的小脑袋甩了半圈。
是真的甩了半圈，一百八十度旋转，要是放在人身上，绝对是可怕的一幕，即使放在一只超级可爱的猫咪身上，也很吓人。
起码，令月凉了一根小指头。
真正近距离观察小猫，令月才发现，它的魂体上有很多可怕的伤痕。
小猫咪凝实的魂体上，总会有一一部分虚化，比如，一只右爪的前半部分，比如，一直半透明的小耳朵，再比如，尾巴后面，手指长的一截，最致命的大概就是脖子上的伤口，它像只奇奇怪怪的补丁猫。
令月眼眶有些发酸，她何其熟悉这些小动物，之前的临床手术，更是见过不少，通常都是人为伤害。
而像它脑袋这样的大幅度旋转，只有一个可能。
它的生前，被人大力拧断了脖子。
令月深吸一口气，憋住了眼泪，温柔地注询问它：“请问你有什么事情要咨询呀？”
小黑猫知道自己脑袋的问题，于是便趴在桌子上，期待地告诉她：“我想找到我主人，但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它歪了歪脑袋：“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你这里，听主人还有其他鬼魂说，你特别厉害，你能帮我找到主人吗？”
令月呼吸一滞，人类知道她不奇怪，毕竟每次直播都有上亿粉丝，只是，鬼魂，难道……她的名头已经在鬼魂里传开了吗？
她无奈扶额，因为没回答，被小黑猫误会了。
它看着令月，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知道你要咨询费，你放心，我虽然没有，但是我的主人有！她一定会帮我付款的，所以……”
小猫咪两只爪爪对在一起，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忽然脑袋又是一转。
令月伸出的手一下子停在半空，半晌，她才出声：“所以，你要先欠账是不是？”
小黑猫点点头：“对哒~”
令月：“好吧。不过在此之前，我先帮你看看脑袋，一直这么掉，很辛苦吧？”
小黑猫：“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令月摸了摸帮它固定住的小脑袋：“你也是只可爱又讲礼貌的小猫猫。”
小猫咪一怔，又失落地垂下头：“可是，为什么会有人想伤害我呢？是我还不够可爱吗？是我还不够黏人吗？”
刹那间，令月看见它身上浓重的血腥味，疯狂向外涌出的森然鬼气。
“泡泡！”
她只猜对了一半，这只小猫能以灵体存活在世界上，不止因为它的执念，还有，它身上浓郁到近乎实质的鬼气。
它必是杀过人，见过血的。
令月脸色凝重，虽然反手就能将它彻底抹杀，可她什么都没动，温柔地注视着炸了毛的小猫咪：“泡泡，放松，放松，已经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小黑猫泡泡死死盯着她：“是吗？”
令月看着它，笃定地点头。
小黑猫泡泡笑了起来：“对，我知道，那个坏人不会再伤害泡泡了，也不能再伤害其它小动物！”
令月心头忽然一阵酸涩，早在见到泡泡的第一面，她便已经猜到，能让它变成这副模样的，只有人类。
她摸了摸小猫软软的脑袋，原本的伪装，在令月的触碰下，如积雪飞快消融于阳光之下，看着它惊愕的目光，令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