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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楼下, 宾利前座。
司机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地冲三楼窗子张望:“这都十分钟了,怎么三楼还没亮灯?再不走就是吃罚单也赶不上了。”
陆源幽幽叹了口气:“鲁迅曾经说过,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正如你永远催不动一个不想走的人。”
心急慌忙打了个飞的过来,起先陆源还以为边叙这回动了真格,可等接到人,听到边叙的第一句话是“去北郊取行李”,陆源就猜到自己恐怕白跑一趟了。
北郊哪有什么重要的行李值得边叙跨越半座城市亲自去取一趟?
peach得重新检疫,不可能当晚带走, 其他的死物对他来说又不值几个钱。
“鲁迅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司机一懵。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陆源没好气地系上安全带,“鲁迅还说过, 我们现在可以撤了。”
“别吧, 万一老板出来看不到车……”
“没有万一。”陆源抬起一根食指, 高深莫测地晃了晃, “你以为的偶然, 其实都是必然。”
*
这天晚上梁以璇做了个噩梦。
梦到第一次遇见边叙那天, 她站在黑压压的群舞队伍里, 远远望着剧场的金红色双扇门被人从一左一右拉开。
边叙被无数人簇拥着进来,逆光的剪影笔直地投入她眼中。
人群散开, 他往前走, 到她跟前停了下来,对她扬了扬眉:“初次见面, 你好, 我是傻逼。”
“……”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梁以璇从梦中惊醒,盯着天花板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一定是昨晚边叙上楼之前, 用“我就是天才”的语气说出了那句“我就是傻逼”,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才让她梦到了这么荒诞的初见重现。
透过窗帘缝隙看到亮起的天光,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半,梁以璇轻手轻脚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过后去二楼的保姆房看peach。
前几天边叙离家出走,peach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接走照顾,但梁以璇不太忍心,也想着别给工作人员添麻烦,又把它领回了这边。
边牧好动,日常需要的运动量不小,这几天她早晚都带着它出去放一次风。
peach也适应了这个作息,到点就会在保姆房等她。
但今天梁以璇却看到保姆房里空空荡荡,没见peach的身影。
在一楼二楼空找了一圈,梁以璇试着敲了敲保姆房附近那个机位的摄像头,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镜头无人响应。
大概是时间太早,监控室的导演们还在休息。
梁以璇又往三楼找去,角角落落都走遍了也没找见,她有点着急,刚好经过边叙房间,想会不会是这不称职的主人一时兴起抱走了狗,犹豫着敲响了他的房门。
没听见动静,看底下门缝漆黑一片,边叙应该还在睡觉。
想起他睡觉有时候会戴睡眠耳机,梁以璇下手稍微重了点,拍了拍门。
里间传来一阵东西落地的叮铃咣当。
像在不满她的打扰。
梁以璇再次抬起手的那刹,门从里面被一把拉开。
“一大清早……”边叙刚吐出四个字,紧锁的眉头蓦地一松,剩下的话全噎回了喉咙里。
“peach在没在你这里?”梁以璇开门见山地问。
边叙眼底刚浮起的笑意一下熄得干干净净,一句“这个点敲我房门就为了条狗”的质问已经滑到嘴边,吞咽了下说:“没有。”
“我哪儿都找不到它,会不会家里哪扇门没关好,让它半夜跑出去了?”
边叙眉头刚要皱拢,想起什么似的“哦”了声:“不会……”
说到一半又顿住。
梁以璇这会儿没闲心解读他的微表情,正等他答出个所以然,却听他拖了长音话锋一转:“……吧?”
梁以璇有点噎气,掉头要走,被边叙往后轻轻扯了把胳膊。
“干什么去?”
她身体一僵,扭过头一把抽回手臂:“让节目组调监控,多叫点人一起去附近找找。你能不能对自己的狗上点心,养了就要负责啊。”
边叙眉梢一挑,从床头柜拿来手机。
peach习惯了在安全的岛上疯跑,要是在这偏僻的郊区迷了路,后果不堪设想。
梁以璇不想坐以待毙,见边叙在打电话,急急下了楼,打算先去外边看看。
没想到刚走出两三百米,远远看到一个工作人员牵着peach哼哧哼哧跑了过来。
梁以璇松了一口气。
“梁老师你别急,是我带peach出去遛弯了。”工作人员跑到她跟前解释。
梁以璇蹲下去摸了摸peach的脑袋:“没走丢就好。”
“对不起啊梁老师,刚才看你没起,我就想着回来再跟你说,最近遛peach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梁以璇抬起头来:“我来就好,你们已经这么忙了。”
“但peach跑起来精力实在太旺盛了,你不是跟腱炎刚恢复嘛,每天训练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