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便点点头:“他知道。”
江父江母一时间神色微妙:“霍殷没说什么?他能同意.....这么荒谬的事情?”
江姜不语,只是瞥了眼坐在旁边玩自己手指的江雅宗。
江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继而猛地恍然。
虽说已经找到了心脏供体,但江雅宗能活多久还是个未知数,江父江母与江雅宗感情生疏不假,却也是他的亲生父母。
如今眼看着江雅宗非江姜不可,江父再怎么深明大义,也无法枉顾江雅宗的意愿将他们分开——毕竟,这说不定就是江雅宗最后的愿望呢?
听着不太吉利,却是江父江母最真实的想法。
早在很久之前,他们就接受了江雅宗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的事实,所以在对方还小的时候,他们便忍痛出国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一晃十几年过去,他们已经习惯了没有江雅宗存在的日子,自然不会再贸然插手他的选择。
诚恳认真的与江姜道这一番歉。
赫然是他们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在他们看来,江姜这叫委曲求全、满足临死之人的愿望。
在江姜看来却并非如此,不过他无意与江父江母多说,将两人送上飞机后,便坐上车打开了笔记本。
江雅宗顺势凑近,含着笑道:“哥哥在做什么?”
江姜语气沧桑,排序的动作甚至称得上熟练:“在给你们安排工作时间。”
江雅宗乍一听没有听懂,不由神色疑惑:“什么工作?”
江姜眼尾睨他,凉凉道:“夜晚瑜伽运动。”
车内静了静。
江雅宗足足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分外惊喜道:“我能996吗?”
江姜气极反笑,直接道:“滚!”
*
回到家中时,常伯迎了上来。
他照顾了江姜与江雅宗多年,比起江父江母更像是江姜的亲人。
在剧情里面,他本该在半个月后去世。
江姜并不希望如此,便和世界意志打了个招呼,延长了常伯的寿命。
故而此时过来的常伯,相较于前两日的萎靡要显得格外精神,他先是恭敬的向江姜与江雅宗问了声好,旋即道:“霍先生在楼上处理公务。”
江姜点点头,甩不开缠着自己的江雅宗,只能拖家带口的上楼。
敲了敲门后,江姜探头进去:“事情做好了吗?”
霍殷立即放下手里的事务,起身到门口迎江姜,温柔道:“已经做得差不多,你怎么过来了?想我了?”
房门彻底打开,站在江姜身后的江雅宗露出眉眼,礼貌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和哥哥只是闲着无聊来监督一下,希望你不要多想。”
霍殷脸上的笑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落下来,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后直接无视,自顾自的牵着江姜到房间里。
三人坐下后,江姜抢在两人斗嘴前开口:“你有贺遇的联系方式吗?”
听到贺遇的名字,霍殷不由眼神一厉,语气微沉道:“你找他做什么?”
江姜眨眨眼:“有点事。”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这个世界时,贺遇拥有着‘前世’的记忆。
系统当时说会清除干净,江姜便想看看对方现在还记不记得那些多余的事情。
这话无法与霍殷说,江姜只能含糊其辞。
他这副模样落到霍殷眼中,却让霍殷心下一沉,禁不住声音颤抖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前世’是霍殷心中的刺。
他无法忘记自己初次从贺遇口中得知、自己亲手杀死了江姜时的心情,那是比起吃醋嫉妒更浓烈的恐惧。
他不能接受江姜就这么离自己而去。
如果江雅宗的死会导致江姜自杀的话。
那他宁愿卑微的与旁人共享江姜所施舍的一点爱意。
也绝对不会再动江雅宗一根头发!
霍殷很清楚江姜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那是凌驾于一切的至高无上。
而这个‘一切’。
自然也包括他自己在内。
所以听到江姜要见贺遇,霍殷无可避免的畏惧起来。
他担心江姜想起了‘前世’种种,不由死死盯着江姜的神色。
江姜被他看得发毛,满是不解道:“什么想起来?我忘记啥了吗?”
霍殷凝视着江姜,见他眼中疑惑不似作假,便缓缓吐了口气:“没什么,是我说错了。我有贺遇的联系方式,你想约他什么时候见面?”
江姜想了想:“就今天下午吧。”
吃过午饭后,江姜一行人到达了约好的地方。
他们三个坐下时,尚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贺遇狐疑道:“你们是谁?找我做什么?”
听到这话,江姜便了然的知道系统已经清除了贺遇的记忆。
他不再多说什么,倒是身边的霍殷察觉出不对,冷声道:“你不记得我们了?”
江雅宗也颇为奇怪,眯起眼盯着贺遇。
贺遇被他们一左一右看得惊悚,磕绊道:“我、我应该记得吗?”
江姜听着有趣,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