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一脸懵逼,全然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漏了嘴,只能弱弱的小声道:“你是不是听错了。”
臧新霁垂下眼,清隽的眉目间流露出几分黯然,抹去狰狞疤痕的他生的极好,与柏杭分外相似,就连话语中的惆怅都像极了:“你若是不想说,那便是我听错了。”
江姜分得清云端与柏杭的区别,但他还是不忍云端这张脸露出失落的神色,索性对方已然发现端倪,再瞒下去不过是自欺欺人,江姜便老老实实的开了口:“我不是不想说,只是觉得你应该不会想知道从前那些事。”
“我想知道。”臧新霁握住江姜的手,认真道:“我想知道我们是怎么相遇的,随后又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我会离开你失去了全部记忆,是不是我曾经做错了事情?”
江姜急忙摇头:“你没错,做坏事的人是我。让你失忆也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当初伤你太深,不希望你还记得那些痛苦。”
臧新霁眉眼柔和,低头吻了问江姜的指尖,温柔道:“只要是你做的,于我而言都是甜非苦。”
他都说到这份上,江姜只能挨着他坐下,慢吞吞提起从前。
“我与岳寄曾是苗疆巫者的药人兼徒弟,后领命来中原刺杀你这个魔教教主,以便占领魔教。”江姜大刀阔斧的砍掉原主的感情线,小脸严肃道:“来魔教之后,我按计划做了许多伤害了你的事情,包括喂你毒血、推你下悬崖,蒙骗你感情将你拖在崖下拖了整整一年,尔后又在你出来的那天假意与岳寄拜堂、实则召集了江湖武者来埋伏击杀你。”
说到这时,江姜顿了顿,言语中的愧疚忽而一扫而空,变得真诚又诚恳:“等你死了,我才明白原来我早已对你情根深重,于是我便没有和岳寄接着拜堂,而是带着你离开了魔教,又用秘法将你复活。”
“曾经是我不对,将你的真心踩在地上践踏,如今我想要与你重头再来,便抹去了你的记忆和脸上的缺陷。”江姜乖乖道:“你现在知道了真相,不管是打我骂我还是想要杀——”
话未说完,江姜被臧新霁一把揽入怀中。
“对不起。”明明是受害者的男人哑声道:“你身世凄惨、背着沉重的命令千里迢迢来到中原,对我做出那些事的时候,一定很害怕吧。”
他闭了闭眼,声音艰涩道:“是我的不对......若是我早点知道你的苦衷......定然不让你受这些委屈。不管你想要的是魔教还是我的命,我都会亲自送到你面前,绝不让你的手上沾半点罪孽。”
“对不起,终究是我明白的太迟了。”臧新霁心如刀绞,只能小心翼翼的哀求道:“如今你既肯回到我身边,我一定不再重复曾经的过错,定将最好的东西都献给你,只求你原谅我之前的无知、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他的语气里满是乞求,江姜却觉得自己拿错了剧本。
茫然不已之下,江姜只能费力的与他掰碎了说个明白:“你清醒一点,你根本没错啊?是我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是我主动喂你毒血,也是我让你一无所有前途尽毁的。”
“不,怪我没有早点知晓你的苦衷,才让你在那些人的威逼下做出这些不得已而为的事。”一想到干净活泼的少年,是如何被逼着提起刀剑、颤着手噙着泪做出一件又一件事,臧新霁就恨不得杀了所有逼迫少年的人,将内心煎熬又绝望的少年从黑暗里拯救出来。
可惜他醒悟的太晚,只能给独自熬过来的江姜一个无足轻重拥抱,纵使有满腔的怜惜和愤慨,说出口时也不过是一句隐忍又空泛的话:“当年的你动手时,一定很痛苦吧。”
江姜愣了愣:“好像没什么感觉,我就记得你挺痛苦的。”
臧新霁收紧了抱着江姜的手臂,心疼到无法自抑:“的确,当内心背负的罪责太沉重浓郁时,人是绝望又麻木的。”
江姜:“......”
玛德。
话都让你说了,他还有啥好说的?
硬生生被反向攻略的江姜服气了,他不再试图和臧新霁讲道理,而是在内心叹息:云端没救了,他还是不要多逼逼,尽量在生活里多照顾这傻孩子吧。
因着智障滤镜,江姜在这之后的好几天里都分外听话乖巧,以便安抚自得知真相后就十分狂躁焦虑的臧新霁。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臧新霁的眉头从早皱到晚,原先预计做的家具也搁置了,每天除了抱着江姜发呆就是拼命练武。
刚开始的时候,江姜还以为对方是残余的理智在哀嚎。
直到岳寄找上门,央求着江姜回教,而臧新霁不仅不再反对、甚至主动劝他时,江姜这才正视了臧新霁的问题。
“你怎么回事?”江姜有什么话就直接问了出来:“前段时间还让我少出去见人,怎么现在又劝我回去?”
岳寄轻轻柔柔的贴到江姜身上,仿若柔弱的世家闺秀:“回去不好吗?夫君,你可知寄儿寻你寻了多久?”
江姜抖了抖,赶紧把他推开:“别瞎喊,咱俩就是个搭档。”
岳寄抿唇,神色幽怨:“何止是搭档,你我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着一起长大的。”
江姜嫌弃道:“不就是一起试药的药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