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很熟悉,又很陌生。
江姜翻遍了记忆, 确认自己没闻到过, 但他的身体却很诚实, 牢牢记住了这股淡淡胭脂香。
想不通的情况下, 他只能按捺下疑惑,抽出思绪回到现实里,一边拉开紧搂着他腰的双手,一边纳闷转身道:“上来就动手动脚的, 你哪位啊——呃,哑巴姑娘?”
江姜一回头,就见身姿娇小的哑巴正站在他身后, 对方抬眼看着他,眼里都是怜惜与愧疚。
江姜被看的一愣,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时, 便见哑巴忽而伸手过来,她的动作轻柔又郑重,像是擦拭着什么珍宝般的擦着他的脸颊。
等她放下手, 她的手指上已然多出了血色。
江姜下意识摸了摸脸颊,随口道:“这不是我的血, 这是那个奇行种的, 我没受伤,你不用担心。”
哑巴顺着他的话,目光一转,便看向被他踹到角落的奇行种。
对方此时气息已断, 心口如烂泥,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哑巴站在他的尸体前,眼神冷漠的看了半晌,袖里藤蔓蠢蠢欲动,直恨不得将这具尸体化为养料。但她沉默许久后,还是压下了让藤蔓冒头的心思,而是衣袖一扬,将奇行种的尸体收了起来,转而回头对江姜写道:“我下来寻你时顺耳听到了一些碎语,他们说……你是邵家的后人?”
江姜正纳闷哑巴收尸的意思,这会一听她的话,霎时内心一咯噔,注意力全被转移。
他思绪转动,瞬息间想了好几种应付哑巴的回答。但是没等他随便说一个出来,便觉袖子一动,似乎有什么钻了出来。
江姜一愣,低头看去,一眼就见造成今日之事的罪魁祸首飞了出来。
秘法径直飞到哑巴的那边,然后缩到了哑巴身后,怯生生的躲着江姜,仿佛熊孩子妄图躲避家长的毒打。
?
???
江姜则是完全懵住。
他懵住的原因不是秘法的离开,而是他犹记得,奇行种之前曾对他说过,秘法有灵,只会寻觅身负血缘的后人。
——以及那句:“亏我先前还以为,敢来陷阱的邵家后人修为有多高深呢”。
初闻这句时,江姜便心头一跳。
然而那会不是深究的时候,所以他只能记在心里,留待日后再查明其中含义。
可此时此刻,他看着秘法对哑巴的亲近,脑海里想起庄徽对哑巴来此的诧异,以及奇行种嘴里的‘陷阱’,忽而间就将一切串成了线,蓦然醒悟道:“你也是邵家后人!”
哑巴身形一滞。
江姜还在恍然:“你无缘无故的来秘境,想必就是为了秘法?但天问秘境这么多年平安无事,此次却偏偏引了你过来,其中又有奇行种埋伏于此……这其中缘由,定然就是他嘴里的‘陷阱’了!”
哑巴沉默着,她站在那看着江姜,眼中思绪翻滚,纠结复杂到江姜看不懂。
空气里足足安静了半晌后,哑巴才打破了寂静,垂下眼睛写道:“这儿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你先跟我出去。出去之后,我与你说个明白。”
她说的有道理,且因着笃定对方也是邵家血脉的缘故,江姜便消了些警惕,点头同意下来。
但是眼看着哑巴召出飞行法器出来,又牵着他上去,随后就要离开时,江姜赶紧开口:“等等,还有庄徽没上来。”
哑巴一怔,随后反应过来的点头:“好,我这便把他带上来,回去好好安葬。”
“……”江姜神情微妙:“他还没死。”
哑巴脸上的浅笑缓缓收敛,不自觉的暴露本性皱起眉:“可我方才听闻地宫上的那些人说,庄徽已被穿心而过,当场就……”
江姜眼也不眨的说谎:“他们隔着老远的知道个什么,我就在旁边看的最清楚。庄徽当时引动了幻符,让外人以为他死了,其实他活蹦乱跳好的很。”
哑巴目光一瞥,看着庄徽心口破碎的衣裳陷入了沉思。
——他总觉得江姜在把他当个傻子忽悠,可他又没证据。
沉默半晌后,他只能默默点头,配合着江姜的表演认真写道:“原来如此。”
毫无所觉的江姜以为她真的信了,心头一松,脸上的笑意都真诚了点,积极道:“那我们把他带上一起走吧。”
哑巴颔首。
他带庄徽上飞舟,不像是刚才手把手牵着江姜那样,而是手一扬,就把庄徽吸了过来,继而再一挥,庄徽就摔到了飞舟上。
简单粗暴的令人发指。
而罪魁祸首一惊,全然不知道是自己打翻的酸醋,慌慌张张的上前照顾起了庄徽。
他一离开,躲在哑巴身后的秘法就忍不住跟上,继而怯生生的趴在房顶上,继续躲着。
飞舟在哑巴的操控下飞起,如电如光般迅速急行,待势如破竹的压着底下惊慌人群冲出天问秘境后,哑巴就不再收手,趁着埋伏在外的那些人没有反应过来时,便破开重重空间,几经辗转远离了太清宗。
飞舟在虚空里行驶了几个月。
而这个期间,庄徽一直陷入昏睡。
根据系统的察看,庄徽是因为缺血太多的缘故才久久没有苏醒,故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