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ca闻言顿住了步子，重新转回来, 想也没想, 就道：“是啊, 公司前段时间不是拿了城东的那个项目, 那项目原先是周氏在做，我们公司想全盘接手, 要梳理的问题一大堆，还有上次投资的电影也是个大制作, 男一号那边还出了些问题，焦头烂额的；就这样, 老板最近还突然说要开家酒楼,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交给下面办不得了，偏他不愿意，还设计、装潢、请厨子什么的都要自己把关……”
顾寒渊工作上的事情, 步离也不怎么懂，迷迷糊糊的听完了, 只觉得顾寒渊是真的很忙，心里都有些为他心疼了。
都说女人心思细腻，lucca看步离微微蹙着眉头, 几乎是立马就洞察了他的心思, 。
她叹了口气, 转而说道：“哎, 我觉得老板都变了——他以前可是个工作狂, 每天不是各种公文行程就是走不完的应酬，都能赶上人特级劳模了，但是这一年却经常旷工，时不时就请假，有时候几个亿的案子呢，都能甩手给其他人，而且啊……老板最近还有点怪呢！”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lucca刻意压低了声音。
步离瞧着她这模样，脑子里能想出来的唯一一个形容词就是“神神叨叨”。
顿了一下，他问道：“lucca小姐，您刚刚说，顾先生他……很奇怪，是什么意思？”
lucca将手掩在唇边，凑近了步离道：“我刚不是说公司最近事情很多嘛，但是你知道吗，老板他竟然将那些案子都丢给江秘书看，自己却趴办工作上看什么卷子，你说，老板他看那些数学物理的卷子干什么，他一上市公司大老板，难道还需要提升文凭吗？”
顾寒渊在办公室看卷子……步离被这个消息弄的有些懵，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怔愣间，耳畔传来突兀的手机铃声，两人皆是吓了一跳。
lucca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手机接通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啊！”她说着，往走廊上走了一段，倒不是避着步离的闲，只是顾寒渊就睡在里面，虽然她找的这个酒店隔音效果好，但房门开着怕吵醒了自己老板。
步离见她语速飞快的说着什么，不到三分钟就挂了电话，又重新走过来:“小步先生，公司那边有点急事，催着我过去，我得走了。”
步离压下心中的疑问，点了点头：“那你快去吧，路上小心。”
“嗯，再见哦，”Lucca挥了挥手，又不放心的提醒了一遍，“合同的事情，别忘了和老板说呀，很重要的。”
步离再次跟他保证会上心，然后见lucca踩着高跟鞋飞快离去的背影，心想，他们公司，是真的很忙吧！
回到房间，顾寒渊还在睡觉，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步离脱了鞋，重新躺上去。
他侧着身子，脸颊靠在自己手背上，定定的看顾寒渊，脑海里却回荡着lucca方才说过的话，又想起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每次晚上复习，顾寒渊都要陪在自己旁边。
——男人手里总拿着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文件或专业书籍，有时候晚了自己让他先睡，对方却总说要处理事情，但事实上，大半时间都在给自己讲题，甚至也不知道哪儿找了些卷子让自己测试……
话说回来，上午的数学考试，试卷上好些个选择题竟然都是他做过的类型，甚至有两个大题，顾寒渊还给自己讲过同类的。
步离当时还觉得自己运气好，却没想到，这些自以为的巧合背后，却是这人为自己做了那么多。
不过回头一想，自己也的确是幸运的——此生能遇见这样一个爱他、护他，愿意为他付出这么多的男人，大概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幸运。
顾寒渊像一道骄阳，突兀而霸道的闯入他生命，驱散他年少岁月里，那些犹如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一般苦苦就缠着他的晦涩和阴霾。
步离想起自己的母亲，那时候父亲去世，她整个人性情大变，一副天塌下来了的样子，甚至多少次想要轻生，那时候看着母亲绝望狰狞的面庞，看着她因为坠楼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苍白模样，步离心里不是没有恨意。
——她恨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残忍，无法理解她那种失去一个人就想失去全世界的模样，他那时候想，爸爸走了，她还有自己不是么，她怎么就那么狠心，狠心的抛下自己！
可是现在，步离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了，就像眼前的这个男人，从他走入自己生命的那一刻起，从最初的电闪雷鸣、无可忽视，到后来的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他变成了自己世界里的阳光，变成了他呼吸的空气，一旦抽离，他的世界就会成为漫无边际的、让人窒息的黑暗。
如果自己失去了他……步离觉得自己是无法想象的。
这个男人之于他，或许就像自己的父亲之于母亲那样，成了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顾寒渊的下颌，那里冒出了一点青涩的胡茬，微微有些扎手。。
步离心里觉得又酸又胀，眼睛都有些热起来。
关于每年高考题目，各校老师都有压题的，但就算是从事教研工作几十年的人，都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