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在自从在码头听过旁人的闲话之后,一直将贾政也当成自己夺解元的劲敌。
这几年他潜心苦读,所以参加诗会的时候,他也总是能独占鳌头。
次次不是第一便是第二,也助长了他的信心。
他平日里的行事作风也不免带出一些矜倨的感觉来。
可这回诗会,他却是谦虚得很。
但凡有人夸他,说他得解元是板上钉钉,他都得谦虚上几句。
“小子才疏学浅,本府人才辈出,别说是解元了,怕是前十,小子都不一定能得。”
这突然改了做派,不免让同行的其他书生们都有些诧异。
百般询问之后,这书生才吐露出当时听到的那些话来。
并且说道,“他们那些权贵之子,自幼的资源就要比我们好,更何况,我听说那位还有家学渊源,怕是也剑指解元呢。”
众人听了,不免都有些默然。
举人的位置就这么几个,骤然得知自己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无论是谁都高兴不起来。
其中一人听说以后,却笑着说道,“我当兄台说得是谁,原来是他啊。”
“兄台认识?”
贾政一直在京城,也就是科考的时候,才回到金陵来,所以金陵的这些学子都不认识贾政,更不用谈了解贾政了。
大家都是这一科要考举人的,既然有贾政这样的强劲对手,不免想打探一下,也好早做准备。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会儿听说有人了解贾政,众人连忙七嘴八舌地问道。
“认识倒是谈不上,但倒是也听说过这位二爷,若是刚刚兄台真说得是他,那他倒是不足为虑。”
这人学问也不怎么好,秀才也是挂着榜尾才上的,这帮子开诗会的人都是以学问论英雄的,所以他在这些人里也一直都是边缘似的人物。
这会儿一群人围着他,倒是让他有几分自得。
“这话怎么说?”那位书生当下大骇。
国公家的子弟,且家中已经有兄长中了进士的人,不足为虑??
“各位兄台也知道,小弟家中与那贾家也算是有些亲戚关系。”他有个姐姐嫁到了贾家去,当然了,嫁得也就是旁支,但这也一直是他们家引以为傲的事情。
“这我们自然是知道,兄台还是赶紧说重点吧。”
当下就有人急不可耐地想听重点,连忙催促道。
这人也不生气,只笑着说道,“小弟这不就要讲重点了么?”
“我听说,这位二爷,几年前就来考过一回,只可惜,那回连个秀才都没中,只得灰溜溜地回京城去了。”
“这一趟,这位二爷虽中了秀才,却也不是前列。”
“所以,各位兄台只管放心好了,这位二爷绝对不是什么强劲对手。”
众人一听,贾政连秀才都是考了两回才中的,且还不是前列,便也都放下心来了。
“那想来他也就是白担了一个家学渊源的名头。”有人笑着说道。
但最先觉得贾政是劲敌的那位书生却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当然这些倒也并不必与其他人说。
那位书生后来又打听了一番,听说贾政一直闭门读书,哪怕是有诗会的请帖也并不出门。
书生便心里越发觉得贾政是劲敌,又觉得这些日子自己经常出去参加诗会,却也只是跟人闲聊,并未长进多少。
那书生便也狠下心来,推据了所有的请帖,与之前苦读那般,只在家中认真读书。
等到乡试放榜之时,正好是丹桂飘香的日子,那书生果然是榜上有名,虽不是解元,却也是亚元。
等他去看榜时才发现,当场那些觉得贾政不足为虑的人,基本没有中的。
反倒是贾政,一直被人说是不足为虑,却也中了举人,而且还在前十之列。
贾政能中举,莫说是金陵这个荣国府里的人了,就连其他十二房的人,也都觉得有荣与焉。
纷纷前来拜访,说着要办流水席,也让旁人知道一下贾家的荣耀。
贾政中了举人,自觉是已经能比过贾赦了,心里也不免是豪气万丈。
听到族人们吹嘘自己,也开始有些飘飘然了,倒也是有些想大办宴席。
贾瑚却觉得只不过中个举人,就办流水席,倒是不免让旁人觉得轻快了。
更何况,要大办宴席,不免又得让卢氏这个主母操持。
可如今卢氏身怀双胎,哪有这个心力操持。
这样,才把贾政飘在上空的心就安抚住。
……
自从贾政他们是跟着大公主他们一路从京城到金陵,两家便也亲厚了许多。
再加上,两家又都是从京城来的,平日里的做派和习惯也大都相似,大公主和卢氏便也往来交际多了不少。
卢氏和大公主倒是也成了手帕交,连带着两家也差不多就是通家之好了。
大公主的身份在京城里就已经是数一数二了,更何况在千里之外的金陵。
大公主无疑是金陵所有官宦女眷中身份最高的那一个。
金陵的这些贵妇们,谁不想巴结上大公主。
大公主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