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若身子好,开春探亲,应当半月就能到南梁了,住上个把月,别留我等太久。”
咸笙眨了眨眼,道:“你不去?”
“只怕大臣不会允许朕过去。”湛祯把他搂着,目光望着火盆:“你都七年没见家人了,定想的厉害,这回好好准备一下,看能给那边兄弟姐妹带点儿什么特产。”
咸笙抱住他的脖子,好一会儿,道:“自打成亲之后,我就没跟你分开过了,这么一想,还挺舍不得。”
湛祯明显开怀,他弯起嘴角,道:“现在知道相公好了?”
“相公一直都好。”咸笙亲昵的蹭他,湛祯一阵窝心,用力把他搂在了怀里。
开春之后,天气转暖,咸笙与湛祯告别,带着六六去了南梁。
官路坦荡,马车四平八稳,湛祯特别派了私兵沿途护送,一路稳稳当当的来到了南梁地界。
一行人惊险的过了悬崖,到了南阳城,已有一队人等候多时,有人策马过来,扬声问:“可是大梁长公主,大晋皇后的车驾?”
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咸笙蓦然推开马车门,下一秒,他便红了眼眶:“二哥哥……”
咸佑眼中含泪,他身后,又有两匹马车跟了上来——
“笙儿?”
“三哥哥,四哥哥……”
咸宁和咸宇也含泪笑了,后者:“我们几个赶着见你,就来边界等你,好几日了,可算等到了。”
“哪里是好几日!”咸宁道:“分明是好几年,从你
离开南梁的那一刻,我们就在盼着你回来!”
咸笙又何尝不是。
当年一别,其实他已经做好了此生再也回不来的准备,未想阴差阳错,与湛祯有了这样一段难舍的姻缘,虽有酸苦,却终究结了甜果。
三个哥哥护送他回大都,六六挨个叫个人,三个哥哥都惊喜了一番,连夸长得好。
因为赶着见父母,咸笙鼓起勇气,弃车换马,跟哥哥一起赶路,从南阳城去大都还需要一些时间,沿途顺便就给六六普及了一下知识。
南梁建筑与北晋相差很大,六六看得目不转睛,简直对什么都好奇,二舅舅问他:“你更喜欢南梁,还是北晋?”
六六毫不犹豫答:“两个都喜欢!”
“那你想做大梁的皇帝,还是大晋的皇帝?”
这话超纲了,咸笙打断道:“他是大晋皇室的继承人,别想挖墙角。”
四哥笑他:“你看你看,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但南阳距离大都还需要一两天的行程,便只能就地寻客栈休息。
咸笙没骑过马,这一骑不打紧,晚上到了客栈才发现腿间磨破了。
他洗了澡,自己躲在床帷里上药,忽然听到耳边有动静,急忙裹好衣服伸手摸向枕下匕首,屏住呼吸。
他看到外面有个人影慢慢靠近,然后伸手,拉开了床帷——
四目相对,咸笙懵了一下:“你,你怎么来了?”
“实在想你,就称病跟过来了。”湛祯坐进来,道:“明日应该就能到大都了,我陪你一起去见见父皇母后。”
“你堂堂一国之君……”
“那也是你相公。”湛祯亲他一下,道:“大臣不肯我来,是怕出事,但我来了,南梁也一定怕我出事……所以不会有事的。”
咸笙眼神软了软,点点头,听他道:“腿磨破了?”
“……嗯,马不好骑。”
“明儿还是坐马车吧,反正明天肯定能到了,别着急。”湛祯拿过药,道:“我帮你。”
“伤的位置尴尬,还是我自己……”
“你哪儿我没见过?”
咸笙红着脸,只得应了。
这一应,第二天早上就没能起来。第一次跟湛祯分开那么久,别说湛祯,他也没忍住。
第二天早上,咸笙睁开眼睛,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吃避子丹了没?”
“……”湛祯诡异的默了一下,咸笙一下子踢了过来:“你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稳重呢?”
“我才二十六。”湛祯皱眉,道:“就一次,哪儿那么容易就中。”
他当然也不想咸笙再生,第一个生的时候没少折腾咸笙还有他,生了之后也委屈了他好几年,好不容易养大了,眼看着就能跟咸笙单独过好日子了,总不能因为一次没吃药就再添个麻烦精来吧?
那老天也真是太不长眼了。
咸笙瞪他一眼,也觉得不太可能一次就中
,他叫水来清洗了一下,腰有点软,骑马弄得伤还在,干脆就让二哥给换了马车。
咸佑没意见,刚安排下去,就见到咸笙后头走出来了个人。
他之前被湛祯俘虏过,这一对视,顿时就有了不好的回忆,神情古怪起来。
湛祯一笑,拱手,一点儿都没端着,喊了一声:“二哥。”
咸笙轻轻扯了扯咸佑的衣角,后者这才回了一礼,“妹夫。”
不光他心情古怪,七年前的事儿还历历在目,咸宇咸宁心里也不太舒服,但考虑到咸笙在晋国的情况,这点儿不舒服也只能压下了。
去大都的路上,气氛一直不太对,好在湛祯如今也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