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巍和柏溪私底下的承诺没有让晏承书知道,他先后被主角攻受造访,随后便过上了被赵景巍盯着喝药的日子,一连喝了好几顿苦药,柏溪却一直没有给力,活得生不如死,人越发憔悴。 时间很快到了三天后,康宇快马加鞭赶回来,稍作休整,便被赵景巍和柏溪拉到了关着匈奴人的天牢。 他们第一个要见的,是老熟人达鲁。 赵景巍和对方打交道很多,彼此熟悉。 去的路上,赵景巍随口问康宇:“你在匈奴那段日子过得如何?” 康宇冷言少语,没有多的形容,只如实回答:“匈奴要比边疆凉少上不少,我刚到便受了寒,好在那边巫医见多了受寒的病人,给的药一幅下去就好了。” “初时不习惯,夜里常有冻醒,后来适应了便好受许多。” 赵景巍未与评价:“吃食呢?” “吃食也还行,草果子面粑,能饱腹。” “晏承书呢?也吃这个?” “……属下不知。” “你四处探查,可有人怀疑过你?” “未曾。” 步行中,三人靠近了关押达鲁的牢房。 对方身上还有未清理的血液,早已凝结成了黑色的块状,挂在破烂的羊皮衣服上。 在漆黑的天牢里,他像是一只散发着奇怪气味的大老鼠。 达鲁被关了几个月,少吃少喝,看上去虚弱许多,但在看到穿着银甲的康宇那一刻,还是撑着地面迅速爬了起来。 漆黑的手抓着牢门狠狠推搡,抖下来不少落灰,尽数扑到头发上。 他声音可怖:“原来是你个杂种坏事!” 康宇后退两步躲开落灰:“右贤王不必逞口舌之快。” 达鲁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人杀了,浓密凌乱的毛发遮挡不住泛红双眼:“我就说镇远军能那么清晰我们的布局,原来是你这个杂种和晏承书里应外合干的好事!早知如此,在你们落到我手上的那一刻,就该把你们都杀了!” 和晏承书里应外合?康宇不着痕迹皱眉,却没有直接把话题往晏承书身上带:“既然想杀,为何不一开始就动手?” “像你们这种中原来的软脚虾,当然是派去喂马才更符合你们的身份!直接杀了岂不是让你们捡了便宜?” “喂马?”康宇面色微沉,即便晏承书现在已经是前朝余孽,但那时候好歹也是中原的天潢贵胄,容不得这般羞辱:“谅你们匈奴也没有这个胆子,除了冷待些,倒不敢真做什么。” 听到康宇天真的话,达鲁冷笑出声:“嗤,那是我们的地盘,人送过来了,我们有什么不敢?你们来之前,马厩便放了十天没清理,正等着你们……” 话没说完,刚刚拍门掉下来挂在头发上的灰尘落到了眼睛里。他话顿住,伸手去揉,却突然注意到一直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过的赵景巍身上。 那一身明晃晃的黄色,还有张牙舞爪的金龙,不是龙袍? 藏在手下的眼睛顿时瞪大,达鲁猛地吸气,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问题——赵景巍竟然成了宴国的皇帝! 他突然理顺了一些关于这场审问的真实目的。 匈奴大败,所有贵族全部被俘或者被杀,剩余残部被杀得片甲不留,按道理来说,他们这群人早就没有了活下来的意义。 即便是羞辱,也不会放任他们活这么久。 要是他来,羞辱几天,再把人杀了,人头挂在城门示威,才能达到最好的震慑效果。 可赵景巍他们不仅没有这么做,现在还来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赵景巍能瞒得天衣无缝,无声无息拿下晏氏的江山,显然不会有机会大张旗鼓的做什么事。现在边疆安稳,他最大的精力应该耗费在民生上,而不是来审问他一个没有价值的人。 除非,他这个自以为没有价值的人身上,还有什么别的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作用。 达鲁胸中愤恨丝毫不减,但头脑在迅速清晰,那一团乱麻被他敏锐地揪住了一个线头,接着再抽丝剥茧,他好像得到了一个重要的讯息。 比如,晏承书的表现。 晏承书那样的人物,赵景巍想要探究绝对说得通。 达鲁心思百转千回,却不过一瞬间的时间。 他记忆里那个被送往匈奴当质子的青年,气质风姿贵气天成,却无数次为了对康宇出手相护,将自己深陷泥潭。 哈哈哈哈,那可有意思了!赵景巍夺的就是晏氏的江山吧,可他的成功,少不了晏承书的帮忙啊! 晏承书现在的下场如何?不会已经被处死了吧? 达鲁眼里闪过浓郁地恶意,和一丝微不可查的惋惜,突然抬头直视康宇:“要不是晏承书护着,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你一个小小侍从,到我军王帐四处打探,多次深入要地,不大的地方,到处都有你的身影,你觉得,我匈奴雄鹰全是傻子看不穿你的伎俩?!” 这句话本是试探,但他却捕捉到了康宇微退的脚步。 还真是为了晏承书! 达鲁心头飞快算计,那位质子身上能说的故事,比他自己编可有意思多了。 说出来膈应这些人一下,挺爽的。 “你胡说!晏承书贪生怕死,怎么可能敢去帮探子掩护!” 达鲁顺着声音望去,却发现破防的是另外一个陌生人,五官昳丽,精致无双。 他嗤笑一声,上下打量柏溪:“你倒是长得漂亮,比起晏承书看上去还要娇媚三分,就是不知道滋味如何。” 这句话简直完爆柏溪雷点,他刚到岭西的日子非常不好过,就因为这张脸,受到不知道多少恶心人的挑衅。 当下便抬腿勾起达鲁脖子上的铁索狠狠拉住扣在门上,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继续说啊!” 达鲁一点都不慌,反倒看出来柏溪和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