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你,是朕的表妹,以前是太后在,有你讨太后欢心,朕很欣慰。现在太后虽去了,却还有颜家,有如璋,但是最要紧的,是你自己要安分。”
颜珮儿直直地看着皇帝:“安分?”
赵踞道:“只要你安分,你就仍旧是无人能动的贵妃,是朕的表妹,但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足?”
颜珮儿听到这里,双眼一闭,泪涌了出来:“我为什么要足,我虽是贵妃,却不如一个宫婢,你宠别的人倒也罢了,我就是不服她……不服!”
皇帝却好像看穿了一切似的,静静道:“以你的性子,就算不是她,换了别人,只怕你也容不下。”
颜珮儿停了停,忽然说道...:“表哥,我可以容得下她,只要我生个皇子,只要我成了皇后……”
皇帝的眼神越发的冷了:“你成了皇后?”
颜珮儿盯着他。
皇帝道:“你知道朕想起谁了吗?”
颜珮儿不解。
皇帝说道:“朕想起了现在冷宫的那位废后。你、真真像极了她。”
颜珮儿不太懂皇帝这句话的意思。
但赵踞自己明白。
废后张氏先前为了太子赵彤,处心积虑地逼迫谋害赵踞,赵踞是深受其苦的。
之前还并不怎么觉着,直到现在才发现,颜珮儿真的像极了废后张氏。
或许是后宫的女子,不知不觉中都会变的这样?
比如江水悠。
江贤妃比颜珮儿都要聪明,甚至论起心机……在某些方面,她真是出类拔萃。
不难想到,假如江贤妃得了皇子,她会如何选择。
兴许比废后张氏跟颜珮儿做的都要更狠。
皇帝心中一刻恍惚。
但是很快,他心底浮现那道独一无二的清雅风致的身影。
——不,当然不是每个人都一样。
他喜欢的人,从前,现在,都没有变过。
甚至一想起她,皇帝的嘴角都会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笑意。
颜珮儿惊讶地看见皇帝面上浮现的笑,她看不透,却因此又生出一丝希冀。
深深呼吸,颜珮儿柔声道:“表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可是、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想你太喜欢别人而已。”
赵踞重看向颜珮儿,她眼中泪光盈盈,看来楚楚可怜。
“你听好了,”皇帝的声音不高,淡淡的,“富春宫毁了,你住不得了,明日起,你便迁往谨修宫。至于小公主,暂时交给江贤妃照看,等你的身体好了,再由你亲自照顾。”
谨修宫是后宫最偏僻的一处宫殿,先前安安公主进宫的时候,雪茶特意把她打发到那地方去。
简直是仅次于冷宫的所在。
“谨修宫?”颜珮儿心中才升起的一线希望正在迅速的土崩瓦解:“表哥你认真的吗?”
皇帝说道:“朕不想再说第二次。你最好也不要再考验朕的耐心了。”
颜珮儿绝望之际,哑然失笑:“表哥这是……打算再不见我了吗?你为什么不直接打发我去冷宫?”
皇帝说道:“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想想颜家,想想那孩子吧。”
颜珮儿叫道:“那你为什么不想想颜家,不想想那孩子?!”
“你怎么不懂?”皇帝波澜不惊,一笑说道:“正是因为想了他们,才只让你去谨修宫啊。”
***
又过了半月,雪茶的伤总算都养好了。
这日,雪茶晃晃悠悠地从乾清宫去御书房,想要接拓儿下学。
这简直成了他最大的乐趣,每天见不到那孩子的小脸,便浑身不自在。
到了御书房,不免又饱饱地听了一顿那些老学士们夸赞拓儿的话。
这是雪茶第二宗乐趣,每次听完脸上都会熠熠生光似的,比擦什么绝好的膏脂吃什么绝妙的补品都要管用。
拓儿才出书房,便主动跑过来伸出小手。
雪茶忙不迭地握住那柔嫩的手儿,一刹那,双脚像是踩在了云端上,飘飘然。
他领着拓儿缓缓地往回走,一边问他今日学了什么,有何进益之类。
拓儿自然是有些词不达意,但雪茶一概听的津津有味,好像十分之懂。
雪茶本是要先带拓儿去乾清宫先见皇帝的,不料走到半路,却突然间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远远地从宫门下经过...了。
那看着,竟像是仙草跟颜如璋两人。
小国舅虽然也常常进宫,但是从不曾主动接触仙草,今儿是怎么了。
又或者是自己眼花?
雪茶微怔,忙先看拓儿,却见拓儿正左顾右盼,似乎并没有看见。
又回头看身后众太监,他们却也毫无反应。
雪茶心里疑疑惑惑,下意识地想跟过去看看,却又因带着拓儿不方便。
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回乾清宫。
不料才打定主意,突然间有一道影子从身侧的宫门口跳了出来。
雪茶无意中瞥见,呆若木鸡。
原来这跳出来的人,正是安安公主,今日她穿着一身紫色袍裙,腰间束着玉带勒子,额前垂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