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口气噎住,半晌才道:“真是冤家!好好地是怎么说?如璋是不是傻了,做什么又弄她回来?”
颜珮儿道:“太后别着急,十四叔自然不会自作主张,这必然还是皇上的意思。”
太后反应过来,当即按捺不住,便命起驾,就出了延寿宫往乾清宫而来。
颜太后原本还指望着是人乱传,岂料来到乾清宫,却见颜如璋跟雪茶都立在殿外,颜如璋见太后来到,忙道:“您怎么突然来了?”
太后喝道:“听说你带了那鹿仙草回来,是不是真的?”
颜如璋苦笑道:“是,这会儿小鹿正在面圣。”
太后气不打一处来:“我看你们是联合起来想要气死我!安生的日子没过几天,又来给我闹事!”
颜太后说罢,怒气冲冲往内就走,颜如璋向着雪茶使了个眼色,雪茶忙扬声通传。
太后快步入内,定睛看时,果然见皇帝身边儿站着一人,起初竟不似那鹿仙草。
她有些诧异,仔细看了会儿,却认出的确是此人无疑。
颜太后心中烦恼,便先问皇帝道:“是皇上让如璋带她回来的?”
赵踞道:“是的太后。”
颜太后道:“皇帝你这是干什么?当初是我答应了她出宫的,还是说,是她又不舍得,用了什么手段回来的?”
赵踞道:“太后……”突然身形一晃。
太后正在气头上,并未察觉,太后身后的颜如璋跟雪茶却瞧出不妥,两人双双走上前来。
颜如璋扶住皇帝,打量之际,便瞧见他明黄的龙袍上一抹血渍,瞬间心头巨震。
雪茶见有小国舅照料皇帝,他便去扶住了仙草,原来仙草此刻半靠在柱子上,脸色苍白,两鬓带汗,不知是怎么了。
太后胸口起伏,又看向仙草,蓦地似找到出气口一样,便道:“还有你!当初说要走,今儿又回来,你到底想怎么样?何况见了本宫来到,你居然大模大样地也不行礼?看样子是在宫外性子野了,这样的人,皇上竟不舍手?你若是嫌弃这后宫的妃嫔不合你的意思,那就叫司礼监再选秀女就是了!”
仙草摇摇欲坠,半靠在雪茶身上,望着太后一笑。
太后见她这般反常,更加诧异:“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仙草望着太后,笑道:“娘娘,您如此得意,可还记得当初在后宫内处处给人欺凌的时候?”
颜太后大惊失色,连颜如璋、赵踞等都也震惊。
太后圆睁双眼,简直要窒息:“反了!皇帝,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这样的奴婢,如何能留在宫中,叫我看,简直该……”
“该打死吗?还是该赐死,”仙草将雪茶推开,凝视着颜太后道:“真是难以想象,以太后的性子,居然会那么干脆利落地一杯毒酒赐到了紫麟宫,太后就那么恨太妃?你千不念万不念,也当念在太妃当初并没有真的欺负过您,反而暗中接济,难道这些事,太后都忘了吗?”
颜太后惊怒交加,语无伦次道:“真的、是反了!”
仙草道:“的确是反了,是黑白颠倒的反,这宫里头好人是做不得的,是不是太后?所以当太后可以左右别人的生死的时候,才会毫不犹豫。”
太后呼吸急促,忍无可忍地大叫道:“皇帝你听见了没有!你竟纵容这贱婢……”
赵踞深看仙草:“够了。”
仙草看看赵踞,又看看太后,仍是笑着说道:“我其实该恭喜太后跟皇上的,你们母子天伦之乐,何其圆满,只可惜……我们太妃娘娘却死的冤枉而凄凉,如今,她唯一的至亲也都给你们害死了,你们却一无所知,心安理得。”
她虽然在笑,泪却从眼中滚落下来:“真是有趣,这天底下,好人不长命。”抬眸看向赵踞,仙草继续说道:“皇上你不知不懂我为何要出宫吗,我不想留在这里看这些看厌了的人,我怕有一天我也会忍不住变成恶人,但是你还是非得逼我回来。”
颜太后总算喘过一口气:“你给我住嘴,你这贱婢,谁给你这样大的胆子,让你在这里诋毁我跟皇帝,你……就跟徐悯一样,都是不知廉耻规矩的贱人……”
皇帝眼神一变,太后却无法消减心头之恨般,回头道:“来人,给我把她拉下去,给我活活打死!”
赵踞喝道:“太后!”
颜太后已经有些失去理智,她瞪向皇帝:“皇上你今日若是不杀了她,那就拿刀来杀了我!”
颜如璋见太后如此,忙道:“太后……”
太后却不许他开口:“你跟他是一伙儿的,都是给这个狐狸精给迷住了,今日我一定要除了她,谁要拦着,除非踩着我的尸首!”
太后如此盛怒,周围众人纷纷跪地。
颜如璋也跪了下去,赵踞咽了口气,摁着腰间,正欲跪下,颜如璋突然醒悟:“皇上!”
赵踞白着脸,终于跪地道:“太后,不管如何,请太后息怒,朕……自会处置。”
腰间的伤越发疼的钻心,皇帝眼前一花,手上的匕首差点儿落地。
正在这时,却听仙草道:“真是母慈子孝,感人至深啊。”
赵踞喝道:“你还不住口!”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