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打量着皇帝坚毅的眉眼,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做这种大事,如何一点儿也不让母后知道?”
赵踞已经扶着太后上前落座,自己后退一步,也在旁边坐了,才笑道:“太后先前的身子一直都不大好,朕又知道倘若贸然把这件事告诉太后,太后一定会替朕担心,岂不是对身体更加不好?”
颜太后道:“所以你先前才跟如璋一起,合计着把我送出去?你是怕我受到惊吓,还是怕事情不成连累了我?”
赵踞见太后居然也知情,便又笑道:“只是怕有些乱兵骚动,会惊扰太后罢了,何况之前太后的心情一直不佳,所以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出去放松放松。”
颜太后笑苦笑道:“我的心情不好,你是知道原因的,一是因为珮儿的事,二却是因为你要给蔡太师……蔡勉加什么九锡。”
太后虽然想让皇帝不要跟蔡勉对着干,但是也没想到皇帝居然会“卑躬屈膝”的要加九锡给蔡勉,加上皇帝对待颜珮儿之事,太后心中更生出一股闷气。
太后道:“你但凡跟我透露些许,说是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也不至于那样……”
赵踞笑道:“太后生朕的气才是正常的反应,如果朕告诉了太后,太后如何还能如此?要知道这宫内也有蔡勉的眼线,一旦察觉,蔡勉自然会早做提防。”
“他的眼线?”
赵踞便把王贵人的事说了一遍,
颜太后吃了一惊:“原来她竟是蔡太师的人?”
一提起此事,赵踞便又想起仙草假扮太后的事,当时颜珮儿也去过延寿宫,迟早晚太后会得知风声,倒是不能给仙草再埋个隐患。
赵踞便道:“说来,朕也想请求太后一件事。”
太后正在惊愕于王贵人是蔡勉细作一节,闻言忙道:“什么事?”
赵踞便又将加九锡当日,蔡勉得知风声去延寿宫探虚实,仙草跟江水悠里应外合的把蔡勉哄走之事说了。
末了,皇帝道:“之前江昭容跟鹿仙草两人,因觉着假冒太后罪大恶极,还在朕跟前领罪来着,可朕觉着,多亏了她们两人急中生智,有勇有谋才挡下了蔡勉,不然的话朕的图谋只怕真的要功亏一篑。所以他们非但无罪,反而是有功之士,太后觉着呢?”
颜太后听罢,忖度片刻,看着皇帝笑说道:“皇帝何必问我?皇帝应该是担心我会不高兴,迁怒于她们?”
赵踞一怔,没想到太后竟然看了出来。
太后道:“皇帝放心,我虽然对那鹿仙草不是很喜欢,但是也知道功过分明,这一次她虽然仍旧做事逾矩破格,但是她却在关键时候助了皇帝一把,我如果还要追究她的过错,岂不是冤屈了她吗?”
赵踞不由笑道:“还是太后明白,是朕多虑了。”
颜太后叹了口气,也笑了笑:“其实我之所以不喜欢鹿仙草,无非是一件……怕她对皇帝你不利而已,倘若她所作所为对皇帝好,我又怎会容不得她?我反而要嘉奖她呢。”
赵踞起身,拱手道:“多谢太后。”
颜太后见他这般正色肃然,微微诧异之余便笑道:“你虽是皇帝,毕竟是我的儿子,你这次送我出宫本是好意,但对我而言,如果皇帝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难道我就能置身事外了,少不得也跟皇帝一处。母子连心,这是是人就懂的道理,谁对皇帝好,我就对谁好,谁对皇帝不利,我就要除了谁。”
太后说着起身走到赵踞身边,将他的手握住,凝眸细看了皇帝半晌,才似叹息般点头说道:“皇帝是长大了,兴许有时候,会觉着母后多事,但是母后是真的想皇帝好的……”
赵踞发现太后的眸子有些微红,当下将太后的手反握住:“母后的心,儿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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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雪茶在外扬声之时,皇帝微微松手,仙草已经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从偏殿离开了乾清宫,特意避着人,过了拐角探头看去,果然见太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乾清宫。
仙草皱紧眉头,抬手在头上抓了抓,回想方才在殿内的情形,心底恼怒的无法言说。
已经尽量地规避跟皇帝的接触了,为什么总会避不开。
自己先前想要离宫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现在看来,却是计划刻不容缓。
此刻她一时不知道往哪里去,想了想,就往宝琳宫走去。
正走着,迎面见个小太监陪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走来,仙草瞥了两眼,认出是潞王赵克。
赵克抿着嘴,愁眉不展的,越发添了几分柔弱之气。
眼见他要走到跟前了,仙草忙往旁边退开一步,想让潞王殿下先过。
不料赵克走到她身边的时候突然站住,他转头望着仙草道:“小鹿姑姑?”
仙草有些意外,垂首道:“潞王殿下。”
“好久不见,本王离开的时候,你还那么一丁点儿大,如今出落的这般了。”赵克眨了眨眼,诧异地看着她:面前的美人儿,跟印象里那个不起眼儿的丫头,简直天壤之别。
仙草笑道:“殿下也跟先前不同了。”
潞王笑了笑,突然说道:“这两天本王住在宫内,经常去伺候母妃,听母妃说,是你害的她落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