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炼室蒲团之上,屋内烛光点燃,煦煦闪烁,但渐渐昏暗,他睁开眼,瞥过昏暗的烛光,开了口。
“通灵说你洞察隐秘之法非同小可,果不其然。”
烛光长影拉长,切割出来,凝聚出一个人来。
如果大长老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此人此法就是当初在长亭炼药疗伤在外窥探的那个秘密卧底。
也是他们一直在查的卧底。
如今,他诡秘出现在华州禁闭之地,莫非两人是同谋?
“掌门大人如今身陷囹圄,还能如此稳重,果然非常人可比,可惜,如此人物,却一直屈居长亭跟大长老之下,毫无权柄。”
“如今想想,也真是可笑。”
此人言语轻挑散漫,但华州冷静如初,“你是在挑拨离间?”
“何为挑拨离间呢?必然存在可以挑拨的事实吧。”
“你这样的人物,却因为长亭口头一说,甚至没有实证,堂堂掌门就被夺权关押。”
“你说,外面那些宗门的人若是知道,也不知会如何看待你。”
“明明,当初你也是天尊门下数一数二的弟子,也是他钦定的掌门。”
明明白白挑拨离间,但华州的确听进去了,面色沉郁,“是你诬陷我。”
“并不是,我甚至可以发誓,所以这才是最可怕的——不是我陷害的你,那是谁?”
华州皱眉。
对方低低一笑,“是在想长亭没必要贪图这掌门之位么,大长老也没必要,但,如果他们是为了别人呢?”
“那个小丫头,如今可是被看中得很。”
华州瞳孔一颤。
大长老跟长亭是在为楚瓷铺路?想让她担当掌门?
简直滑稽,那丫头便是执掌北冥,也只是因为血统,端是那性子如何担待一宗掌门!
华州拳头握紧,盯着前面站着的人影。
“你有何意?”
“联手。”
说话人影站在阴影中好一会,此刻才走出来,显露了本尊,拂袖在华州面前坐下。
之所以现在坐下,是因为他确定了华州身上并无留影石等术法跟法宝。
那么...说明此人心中的确怨憎长亭跟大长老,早有翻盘之心。
他没看错。
——————
第二天,通灵峰就传出楚瓷对骂拱菊豚导致后者觉醒的事,此前就听说肥鸡与之对骂也突破了...很多人当笑话听,也权当是眼下宗门头顶阴霾之下的调味剂吧。
楚瓷却是神隐了。
她突破得太快,缺乏沉淀,不过这次万魂宫的遭遇的确让她鲤鱼跃龙门。
“这小炉子怕是上千件宝器都比不上,太可怕了。”
别人看到胡狡被楚瓷击溃后魂魄送入铜炉焚灭,他们的恐惧感其实不足它的恐怖十分之一。
因为楚瓷此刻祭炼它的时候,倏然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实——铜炉之灵尤在。
“难道那万魂魔君还在掌控这破炉子?!!”
楚瓷心惊肉跳,分分钟想扔了这至宝铜炉,但又不舍得,就问了界书。
界书:不知。
楚瓷无奈,出于戒备,她不敢再动用铜炉,开始整修起自己的修为。
还好,她的修为是没问题的,好像因为这次变故,她的血统被激发了,操控北冥的舒适度翻了好几倍,几乎都不需要用到北冥的心法操控了,心意随剑。
她有感觉,她很快就可以像徐承睿那样人剑合一了。
要知道徐承睿合的只是普通灵剑,她要合的可是天剑。
界书:你若能人剑合一,可以直接跟正常状态下的魔君一较高下。
楚瓷也知道,“但我这只能坚持一会,最高战力比拼魔君的普攻而已。”
其实已经很恐怖了,她来这里可一年都不到。
她甚至有预感,现在的自己伦资质已经冠绝天衍宗,也许仅次于长亭之下。
这话,次日中午大长老传讯让她去广陵谷的时候说过。
楚瓷放在心上了,到了广陵谷后,发现这人不在书房,而是在厨房。
戴着围裙,撸了袖子,在烟火气中不紧不慢切菜炒菜。
楚瓷没进去,就靠着门口瞧他。
长亭看了她一眼,随手扔了一根黄瓜过来。
“修练有疑难了?”
“就不能是我挂念小师叔,特地来看你的?”
两人都没提此前在铜炉里的生死相依。
好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掩盖。
长亭转过脸,对着砧板切瓜片,轻描淡写道:“是大长老喊你来的吧。”
楚瓷讪讪,咬着一口小黄瓜,说:“说是让我来请教你如何善用那铜炉,免得反被其害,不过他还夸我如今天资超绝,仅在你下面呢。”
长亭:“你想一直在我下面吗?”
楚瓷一怔,深深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不,我想在你上面。”
长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