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白云山,仿佛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祥和宁静,不复之前幽都一族踏临时的危机,重重白云将这座灵山笼罩,如雾如幻。
白云山深处,一间石室内,三个女子相对而坐,其中坐在主位上之人,乃是一个白衣女子,五官外貌看上去既有成年妇人的风韵,又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
这白衣女子面色如常,外表看不出伤势,但是周身法力气息波动,却仍然虚弱不堪。
她正是太虚观太上长老会成员,已经亡故的清一道尊之弟子,燕明月的恩师云远真,此前被林锋一剑腰斩,险些当场陨落,后来被扔入玄海之中,更是险死还生,能够生还,连她自己都承认是邀天之幸。
在她对面,则坐着一个同样身穿白衣,衣襟上绣着白云的女子,只是相对于平和淡然的云远真来说,她表情气质都要冷厉严肃许多,却是太虚观又一位太上长老,玉渊道尊。
玉渊道尊静静说道:“云师妹,你们之前的设想,如今看来已经难以实现,接下来作何打算?”
她视线在云远真身上,和坐在云远真身边的青衣少女身上扫过,那是云远真的弟子,燕明月。
云远真轻叹一声:“大周皇朝本已经是最合适的选择,若非玄门天宗的出现,一切本应很顺利才是,不过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益处,诚如玉渊师姐你所言,我和明月的设想,如今难以实现,至少玄门天宗存在一日,便难以实现。”
燕明月坐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静静听着自家长辈的交谈,这时微微躬身:“此前是明月思虑不周。”
玉渊道尊和云远真闻言,都摇了摇头,云远真说道:“无需自责,在玄门天宗的问题上失算之人,并不仅仅是你一个,真要说的话,包括先师,太一师伯、正一师伯、玄一师叔他们,还有为师,以及其他人,都看走眼了。”
燕明月再次沉默下去,她不禁想起当年西陵城一战之后,自己同林锋的交谈。
“明月对大海更有信心,船再大,终究是在海中航行。”
“那可不一定,本座这条船,或许会飞的。”
世俗之海难纳神舟,宇宙星天方是航路。
燕明月自嘲的摇头一笑,曾经她已经有过预感,这些年来预感不停变为现实,但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快到让玄门天宗以外几乎所有人都感到措手不及。
但这一切,此刻已经真实的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们无视与质疑,只能正视接受这个结果。
“大周覆灭在即,其他势力难堪大用,甚至都在渐渐依附倾向于玄门天宗,神州浩土的局势,越发恶化了。”云远真轻声叹息:“距离玄门之主撕去伪装,真正露出自己凶恶獠牙的一刻,怕是已经为期不远了。”
玉渊道尊面无表情的说道:“玄门之主本尊不懂,和他那柄凶剑一起坐镇玉京山,震慑天荒群妖不敢妄动,只是他门下弟子,便可令大周皇朝覆灭,而其他人顾忌玄门之主本尊,都不敢轻易插手,本观封山不出的情况下,只能坐视这一切发生。”
“大周覆灭,真正所虑者,是玄门天宗有可能因此而在此实力提升。”
“太皇宫和大诸天轮都是重宝,一旦臣服玄门天宗,后果不堪设想,若是因为梁盘、朱洪武的缘故,导致方丈仙山也落入玄门天宗之手,那他们手上就会同时拥有瀛洲和方丈两座仙山,如此一来,下次瀛海再次真正重开之时,玄门天宗的优势就太大了。”
玉渊道尊说到这里,云远真和燕明月都神色凝重。
云远真看着玉渊道尊 :“正一师伯他们,可是有意出手,收取太皇宫和大诸天轮?”
玉渊道尊答道:“虽然最初有过此等想法,但是却没有机会,玄门之主在盯着天荒广陆的同时,也在盯着本观,此时出手,非明智之举。”
她和云远真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对于太虚观来说,想要收取太皇宫与大诸天轮,唯有比玄门天宗先一步动手才可以。
只不过,一来两界战争刚结束之时,太虚观元气大伤,损失不轻,清一道尊、雁南来陨落,太一道尊、正一道尊和玄一道尊三老,连同可以引动冥海之力的吴孟其也都有伤在身,虚弱不堪。
即便拿下大周皇朝,也容易为他人黄雀在后。
二来,这些年大周皇朝一直亲近太虚观,两界战争中更是以太皇宫和神州龙脉之气支援白云山,太虚观亲手处理大周皇朝,难免令观者心寒。
虽然大周皇朝劣迹斑斑,两界战争过程中更暗算大秦,以龙脉之气支援白云山,固然相助太虚观,却也暗藏算计大秦皇朝的祸心,太虚观要大义凛然清算大周,只要功是功,过是过,一切分明,也并不如何丢理。
但玄门天宗如果想要介入,太虚观同样没有理由阻止,到时若引发更大冲突,非此刻太虚观所愿。
这一次伐周,是两界战争的战后清算,不仅仅是玄门天宗与大周皇朝,大秦皇朝与大周皇朝,同时也是玄门天宗和太虚观之间,在两界战争后的又一次角力。
而两界战争结果的深远影响,玄门天宗压倒太虚观成为神州浩土当前第一宗门,才仅仅只是开端,后续发酵,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