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大半个黑夜的时间, 田中的绝望并没有持续太久,在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的时候,熟悉的母语在他的耳畔响起, 总算是得救了,松了一口气的他放心地晕了过去。
藤原知道这件事情时, 是非常的震惊, 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人到了事发的地点。
对着行礼的人点头, 冷着脸走过去,看着奄奄一息的田中,手腕脚腕被割, 又是那个“割筋狂魔。”
只是, 这次看起来和以前又有些不一样,沉思了两分钟后, “村上, 立刻带人去各个报社,封锁一切渠道,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不要让田中君被残害的照片发出来。”
“嗨!”
村上行礼,直接离开。
“如何?”藤原上前, 问一边的医生。
“对不起!”
医生站起身来行礼,说出的三个字, 意思很明显。
藤原皱眉, “先把人放下来。”
医生摇头, “对不起, 没有办法,田中君现在的身体,一点点的伤害,都可能会要了他的性命。”
田中的身体里还插着两根木棍,无论怎么小心,要放下他,就不可避免地要碰到这两根木棍,牵扯到他的伤口。
听到这话,藤原想了想,说道:“用尽一切办法,将他救醒,只要能说话就行。”
既然已经必死无疑,那么,这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嗨!”
医生点头,也明白藤原的意思,那就是不用管田中的死活,当然,就更加不会去理会他会遭受怎样的苦痛,只要能说话就行,这一点,医生还是有信心的。
只是。
田中人是醒了,入目是蓝蓝的天空,柔和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怎么回事?他怎么还被挂着,不是已经得救了吗?
“田中君。”
转动这眼珠子,就看见藤原的脸,两人虽然是同一个级别的,但是藤原的背景比他厚太多,正准备客气地回话,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怎么回事?”
藤原问。
这也是田中想问的。
医生上前查看,却半点也没看出来,只能愧疚地说出三个字, “对不起!”
听到这话,藤原看着田中,“田中君,你是遇上‘割筋狂魔’唯一的幸存者,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的任何一点线索对我们来说都十分重要,拜托了!对的话就眨一下眼睛,不对就眨两下。”
田中眨眼。
站在不远处的黄大龙,心里对藤原,更为忌惮的,这人脑子转得太快,得让组织的人通知安姑娘,她割掉手脚筋,割掉敌人的舌头,对方依旧有办法能套出消息来。
此时,他无比庆幸,昨晚两人都蒙着面,安姑娘甚至是说话的声音都变了的。
黄大龙再一次意识到,他现在的身份,再多的谨慎都不过分,而一丁点的疏忽都可能带来致命的伤害。
藤原的问话非常有技巧,田中虽然没有人性,但脑子却十分聪明的,在一个问,一个眨眼中,他还是知道了一些线索,虽然现在还确定不了凶手,但他不急,只要那位“割筋狂魔”不消失,他相信,总会有抓住他的一天。
低头看着痛苦不堪的田中,“田中君,你还有什么遗愿?”
田中眼里带着恐慌,就流露出来一个意思,他不想死。
藤原看着他这样,想给他一个痛快的想法消失,将人交给医生后,就没有再管,带着人直接离开。
今天的上海很是热闹。
哪怕藤原的反应快,村上的动作十分迅速,可还是有两家小报社,将照片刊登了出来,并且大量的印刷,以最快的速度发了出去,然后,这两家小报社的人员立刻带上所有的金钱和少量的行礼,离开了上海。
作为孤家寡人的他们,回头看着身后的大城市,相信他们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至于现在,嗯,还是准备换个地方,再继续奋斗。
除了他们,吴站长等人的行为就更加嚣张。
大量的图片,配着十分激动人心的反日言辞,印刷成传单,从上海各个闹市的高楼一摞接着一摞地往下扔,等日本人赶到的时候,人早就消失无踪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田中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在上海传开。
不到一天的时间,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余江也偷偷地捡了一份传单,他是属于那种胆子特别小的人,在这样的社会,哪怕心里恨不得小日本全都死光,但他从没有想过要去反抗什么,身为余家九代单传的独苗,他就想好好地活着。
所以,他做事情比其他人都要谨慎小心一些,就算心里十分想要立刻就看到日本人的惨状,还是忍住,到了自家的小照相馆,走到里面的屋子,才把袖子里卷得皱巴巴的传单拿出来。
看着上面田中那凄惨的模样,无声地露出来灿烂的笑容,活该!
等到终于欣赏够了,决定晚上回家后,喝点酒庆祝一下的他,拿出火柴将传单烧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日本人肯定怒火中烧,这样的东西还是不留着好,虽然看着很解气,但他的命更重要一些。
确定烧光以后,才走出去,收拾收拾,准备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