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恍惚间想到——迟清恩……想和她私奔么。
可青年紧紧拥着她,力气失控的扣住她的腰,一瞬间的心动化作碎片消散。
缓过劲来,谢明琼的发丝汗湿贴在脸颊上,她埋头在他瘦削的肩膀,摸索着去掰紧扣在她腰上那双骨节分明的长指。
“手,你的手,松……松开点。”
她委屈的控诉,“我疼。”
青年轻笑一声,低头见那细白软腰上淡淡绯红的掐痕,眸光不由得暗了暗,随即讨好的献上一连串黏糊糊的湿吻,闹着闹着又将人翻身压下。
两三载眨眼而过,两人无媒苟合已有五年之久,却不知终点为何物,便默契站在原地,任由它变成一团剪也剪不断的乱麻。
也不是没有人家到谢府登门求娶,可曾上门提亲的人小则伤筋动骨,大则灾祸临身性命难保,无一例外,无人可逃。
谢明琼正犹豫着如何对待这段没头没尾的关系,红鸾煞星之名便已经传遍盛京。
双亲劝她莫要在意风言风语,暂不着急考虑婚事,谢明琼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一下忆起那夜青年暗含着占有欲的眼神。
莫名的,心底不知为何起了一丝妄念。
可迟清恩出现的次数愈发少了。
上次相见是她站在湖中画舫,微微仰着头,看见他懒散阖着眸,双臂张开靠坐在亭阁之上。
上元节的花灯盏盏精美绝伦,簇拥在一起照亮了漆黑的夜,让她清晰看清那个捻帕掩笑歪进他怀里的,是个风情万种的貌美花魁。
灯下美人相拥,刺了她的眼。
……
凛凛烈风拂过水榭亭,绣着朵朵白玉兰的袖袍不堪风力滑下一截,露出女子白皙细腕间那串古朴的檀木珠。
春日的瑟瑟凉意贴近细腻的肌肤,谢明琼才发觉天上布满了阴沉沉的乌云。
仅有的一点阳光消失,寒意一下强盛起来。
她动了动酸麻的双腿,扶着亭栏起身。
去年父亲荣升左丞之位,只有刑部尚书家无视所谓的红鸾煞星之名,主动向谢府提亲。
可惜谢明琼前脚找阿娘婉拒此事,后脚尚书家公子夜里醉酒,跌进湖里险些丧命的消息就传来,更坐实了她姻缘浅薄。
谢明琼如今二十有二,同年的江晚玉已是三岁稚童的母亲。
连身在皇宫的阿姐都开始关心她的婚事,她明白区区孤煞之名也撑不了太久时间。
而今日之宴,江晚玉是女主人,更是右丞独女。
两人自少女时期就不太对付,如今江晚玉想主动人前示好,重塑众人对两人的印象,她总不能败了江晚玉的意。
谢明琼回去只看见空荡荡的席宴,侍婢宁川看她回来,简单几句讲清宴客去处。
宾客们已分成几派去骑马打球,或射箭投壶、下棋博弈,各自嬉闹消遣,势要在别庄里玩个痛快。
谢明琼闻言倒松了口气,“江晚玉呢?”
人多之处,话题必定有她一份,人散了多少减轻一点压力。
“奴婢见林侍郎好似醉了,估摸林夫人去照料醒酒呢。”
宁川说着探出手,摘掉谢明琼鬓间落下的素粉花瓣,戏笑,“原来姑娘是独自赏花去了。”
她又从衣袖里拿出被白帕包裹着的糕点,塞进谢明琼手里,“这两块红枣酥是奴婢从府里带来的,姑娘放心吃,若是不够,奴婢回马车去取。”
谢明琼还没太饿,将糕点收好,看着阴沉沉的天色微叹,“要落雨了,等天一黑,回城的路不好走。”
听出姑娘话中的离去之意,宁川这才想起来,提醒道,“方才林夫人嘱咐过,说晚宴还有不少安排,让宴客们安心玩乐,已经派人去收拾厢房了。”
“咱们谢家这么走了,落入旁人眼里……”她有些迟疑,“会不会不太好。”
谢明琼细眉紧蹙,沉吟片刻,“你让人去套马车,咱们尽早回城。”
十七岁那年遭人暗算后,她从不过多进食宴席上的酒水糕点,都是在府里用过膳才出发,又或者偷偷藏一些吃食,也十分抗拒在陌生之地的厢房歇息。
配合江晚玉一下还行,但让她留宿……谢明琼心想,清者自清,再过十几年,众人自然而然就知她们并无什么恩怨,何必急于一时澄清印象。
牵红线,改日再牵就是。
宁川闻言没再劝阻,利落领命离去。
谢明琼扫过略显空寂的宴席,便寻了个管事,让其给江晚玉递话——要演戏便抓紧,别耽误她回城。
她则到宴席一旁的侧堂里等着。
才刚落座,推拒侍婢奉上的热茶,就见到外头有几位丰腴貌美妇人扇着团扇,慢悠悠朝着侧堂而来。
下一刻,走在前方身着一袭翠缎广袖裙的年轻妇人就看见了她。
“原来谢二姑娘还在呀。”
她领着另外几人走进侧堂,举起白玉团扇掩笑,打趣儿道,“我等还以为二姑娘被气走了呢。”
谢明琼微微疑惑,“乔二夫人此言何意?”
“自是晚玉给二姑娘牵红线呐。”
乔二夫人出身朝臣世家,与谢明琼自幼相识,也是这行人中的为首者,她落座在谢明琼这方小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