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了。
他握着手里的玉佩,像块烫手的山芋。
姬玉也不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好像非要他给个回应一样。
陆清嘉转开头,仿佛不看见她就不会那么尴尬。
他沉默良久,在姬玉耐心快要耗完的时候,他终于有了动作。
他将玉佩挂到了腰间。
“满意了?”
他手指轻弹了一下玉佩,玉佩微微摇晃,与他腰间原有的玉佩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那一撞,好像也撞在了姬玉的心上。
她心里不太舒服,看着眼前人低头时颈侧淡淡的血迹和烧伤,忽然想到昨天因为他吐血,她想解释自己不是原主的话被打断了,之后也再没机会说了。
她微微启唇,本想把话说完,但陆清嘉一抬头道:“我虽拿了这玉佩,但也不代表什么。”
他放开手,修长如玉的身姿站得笔直,仿佛天底下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弯腰。
“你送我这个,定然是还想与我双修。”他道,“你趁早死心为好,姬玉,我不会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做你修炼的工具。你曾那般待我,如今你的东西我拿了便拿了,也只是拿了,任何意义都没有。”
姬玉解释的话卡在嗓子眼:“你这样想我?你觉得我送你玉佩只是为了下次找你双修更方便?”她握了握拳,“我两次跟你提起我不是那个姬玉,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信?”
“你要我怎么信?”
陆清嘉毫无情绪地反问,凤眼直直盯着她。
姬玉看着他的模样,红唇动了动,终是轻轻道:“……算了。”
冷静想想,真的不必再继续解释了。
看他现在的这样子,解释了也只会被他嘲笑是为了他身子编出来故事,说再多都是自取其辱,再被唾弃一次罢了。
身处于这座私宅,她也很难不想起最初。
最初如果不是她穿书了,这具身体早就灰飞烟灭了。
她刚穿来的时候也是险象环生,不知经历了多少才勉强扭转局面。
虽然那天在合欢宫,从陆清嘉的表现来看,他可能只是话说得狠毒,从没将那些话附注行动,甚至还有所转和。可那也是建立在他们阴差阳错有了肌肤之亲的基础上,是她“努力”所致,她因他担惊受怕的每一个夜晚也都是真实存在的,不能因为他几句话,就当做没有了。
她最大的顾虑还是他的身份。
他是书里的男主,是最大的反派,未来是要再一次覆灭天下的,最后令他收手的是女主,女主为他死去活来三次才拥有那样的力量,扪心自问,她觉得自己做不到如此。
既然做不到,那陆清嘉是不是误会了她,陆清嘉怎么想她,也都无所谓了。
如果扭转不了结局,就干脆不要开始,他不信……也好。
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两次想要解释都没能说下去,事不过三,就别有下一次了。
想清楚了,姬玉便和陆清嘉告辞:“随你信不信,我要走了,神君有伤在身,可以继续在此休息,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
她转身就走,陆清嘉见她显然是生气了,不自觉跟了一步。
他薄唇动了动,也有些生气,她怎么不继续说了?她怎么不告诉他,她是真的忘了一切,所以不是以前那个她了?她再说几句,他哪怕心里还是不愿相信,但也不会再那样驳斥她了。
她怎么就算了?
他说的话过分了吗?
可她本来就没做过什么值得他信任的事,他有说错吗?
看着她越走越远,在即将踏出月洞门的时候,陆清嘉终是没忍住,妥协般道:“你便不好奇,我受了伤为何不回影月仙宗,却要来此?”
这话不管是措辞上还是语气上都透露些许想要和解的味道。
刚才那些对话大家就当做谁都没说好了。
就当做没说,一切重来好了。
但世间本就很少有事可以重来。
也不是什么话说出去,都可以收回的。
姬玉慢慢转过头,日光下,她一身红衣似火,点燃了陆清嘉每一寸血脉。
这样热烈的她,却说了让他十分心灰意冷,连粉饰太平都做不到的话。
她说:“不必问的。”
她敛了神色,一边转回头一边道:“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