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又觉得好像不对。
整个人一下就进了一种蒙圈的状态。
程白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神情,笑起来,又问:“再假设,英国的法律倾向于保护画作真正的持有者,意大利的法律倾向于保护善意购买人,而我们国家的法律虽然有‘善意取得’一条,但适用条件非常严格,而且怎么证明‘善意’在司法实践上还没有一个可供参考的标准。在这种情况下,你是被告律师,会希望法院判案参考哪国的法律?如果你是原告律师呢?”
“我,靠……”
边斜听完没忍住爆了一句粗。
“门道这么深的吗?”
所以这案子首先需要面临的问题,其实是跟对方律师撕扯到底适用哪一国法律的问题。
先把这前提解决了,才能打官司。
但因为各国法律的偏向不同,判决结果极有可能大相径庭,所以光这一环就能搞出一堆事来了。
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觉得现实真是比还精彩,但回忆起今天整个接触的过程来,又冒出新的疑惑:“哎,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记得第一次你跟我签合同的时候,也问了今天问过甄复国的那三个问题。为什么要这样问啊?尤其是第三个问题……”
性取向。
当初他以为是为了防止性骚扰,但上午看过程白问甄复国之后,又觉得不是,程白先前就是随便拿话搪塞他。
程白没想到他忽然问这个,潋滟的眸底划过了一分笑意,悠闲地搭理了他一句:“遇到难搞的当事人,自然要比当事人更难搞才行。人在说真话和假话的时候反应肯定是不一样的。越是猝不及防的话题,越能看出点东西。”
所以闹了半天是因为“性取向”这种问题更让人猝不及防吗?
律师问有没有撒谎这种问题,正常人都会有警惕。
但接下来就问性取向……
边斜想了想,自己当时还真的全无预料。
不过这也不是全没有问题,他皱着眉琢磨了一会儿:“可我记得,周异以前就跟我说过,程律会习惯性地问这三个问题。那如果你的当事人早就知道你要问这些,想要骗你的话,提前做好准备,这问题也就称不上是‘防不胜防’了,你怎么能看出他们的反应是真是假?”
“哦,好像有道理啊。”
程白顿时露出了一副略微惊讶的表情,仿佛才想到这一点一样,然后语气淡淡地抛出了一个问题。
“哎,那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