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詹台意味深长地说:“老村长有两子一女。两个儿子都在城里帮着自家孩子带孙辈,至于老村长的女儿…他女儿最小,比哥哥们都小上许多。年龄虽然小,但并不受宠。以前在家里吃了很多苦,两个哥哥去上学,老村长的小女儿清晨七八点就要起床割猪草。”
“可能是小时候没受重视,也可能是…其他…”詹台说,“她长大之后也进城了,在纺织厂做女工。她嫁了一个纺织厂的司机,夫妻恩爱,还生了一个女儿。”
小海蓦地抬起眼睛。这个故事听起来,为什么这么像他认识的人呢?
小海又一次在詹台意味深长的讲述中,嗅到了格外熟悉的气息:“后来呢?”
“后来啊…很可
惜…纺织厂十几年前倒闭,司机丈夫于是又开了几年货运。”詹台垂下眸,“她人到中年生了癌症撒手人寰,不得不离开丈夫和女儿,独留他们在世间…”
“丈夫为了维持生计,还在驾校当了教练带学员…女儿正要高考,是最艰难的时刻…”
小海瞪大了眼睛。
再不用詹台说下去了,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了黄教练那张沉默寡言的脸。
是黄教练啊!就是不久前才教过姐姐“考驾照”的黄教练啊!
“弯前松油带轻刹,弯中回盘再加油,就像这样…”
黄教练的动作干净利落,除了教课之外,多余的话一句不说。
茉莉睁着无辜的双眼,一遍又一遍询问:“到底油门和刹车怎么分?”
她一遍又一遍地问,黄教练像中了邪似的,越来越分不清。
终于有一天晚上,黄教练恍惚间看见了一只猫,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一转,车身在高速之下猛地偏转,打着旋狠狠撞向右前方红绿灯下停着的一辆宝马车。
宝马车的司机被撞成了血肉模糊的一滩烂泥,前来调查的警察却在后备箱里发现了另外一具被肢解的尸体…
一次“车祸”,黄教练阴差阳错地救下了他那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总在饭桌上玩手机的十八岁女儿。
小海原本以为,这是茉莉特意制造的“巧合”。
而现在,詹台是在说…
“黄教练的妻子,就是廖村长的小女儿?”小海惊讶出声。
茉莉点点头:“是…她的名字叫,廖小妹。”
廖小妹,廖小妹?
为什么廖小妹这个名字也这么熟悉?
廖小妹和廖花儿又是什么关系?
小海闭上眼睛,拼了命地回忆。
姐姐讲过的…茉莉提到过廖小妹这个人的!
清晨七点,村口廖四福的家门紧闭。隔壁村长的女儿廖小妹挎了筐正准备去拔猪草,看到廖四福家出乎意料紧闭的家门,便好奇地上前推了推,喊:“叔?花儿姐姐?”
破旧的木门恶作剧一样被吹开了一条缝隙,廖小妹足足愣了两秒,跌跌撞撞地向后倒去,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
原来是她…发现了廖花儿的尸体。
——————————————————————————————————————
无论是红砖盖成的两层的老村长家,还是黄泥建成的平房廖四福家,三十年的岁月之后,都是一样地破落,一样了无人烟。
小海往前走了两步,轻轻推开了廖四福家的房门。
“你不怕吗?”茉莉跟在小海的身后问。
小海微笑,定定看她:“不怕,现在的我最不怕的...就是鬼了。”
前后都有小院,矮矮的一圈围墙整齐又干净,透过门廊,隐约看见后院那棵早已成为枯木的核桃树。
粗壮有力的树干似乎仍能勉强辨认出往日的枝繁叶茂,昭示了房子的主人曾经尊重和热爱自己的生活。
可是只要他们再往前走两步,就能清晰地看见,房子里面处处是被烟熏火烧的痕迹,地上散落着破败的黄纸符,墙上挂着碎裂的八卦镜,窗户被乱七八糟的污物封得死死的,床上、地上遍是散落的糯米和绿豆。
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原本的家具七零八落所剩无几,似乎曾有一波又一波人来到过这里。
“就是为了捉鬼啊。”詹台冷冷说,“差点把房子烧了,把廖花儿从墓里挖出来挫骨扬灰,就是为了捉那个压根不存在的鬼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0423:59:16~2020-05-0523:58: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丝泻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577442910瓶;洋葱吃泡沫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