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到这来,不认识其他人。估计是…太希望有人能帮助她了吧。”
有钱果然能使鬼推磨。
那之后的小海如果再去茉莉洗头房,只要每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能够拿回一个小小的红包,他的妈妈就不会再介意自己的儿子整
个晚上都在哪里。
偶尔,茉莉会留小海在洗头房住下。
“唔,你妈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或者
“唔,你妈今天喝醉了,你回去不回去她都不知道…”
又或者,她会皱起眉头,犹豫开口。
“你家今天来客人了,那…晚上你还是别回去了吧。”
后来那夜,楼上的他的家,敞开的窗户里果然传出了不堪入耳的声音。</有邻居唰地一下掀开窗户,破口大骂:“…不要脸的狗/男/女,深更半夜不睡觉,搞什么搞…”
而他躺在洗头椅上,捂着耳朵,眼泪打湿了身下一小片。
一次又一次,小海心惊胆战地看着茉莉若无其事,却又分毫不差地说准了一件件事,对她的感情已经从最初的惊惧骇然,渐渐转向理所当然。
每个人的心里,或许都需要一个偶像。
与其说茉莉是小海的偶像,不如说…她是他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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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的现在,小海在面对茉莉的时候,最开始的小心谨慎早已烟消云散。
他在她面前,就像是任何一个最普通的八岁孩子。
“…我好希望夏天赶紧来…”他趴在洗头房的窗边,仰头看着窗外,“等夏天来了,姐姐教我游泳,好不好?”
“你喜欢水吗?”茉莉温柔地问。
小海点点头,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说到水,我差点忘记了…”他跑到木架子前,叮呤咣啷地翻着茉莉的旧东西,“上次下雨的时候就想帮你弄好,一直没来得及。”
他拿了块又薄又长的木板,从洗头房里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很快,茉莉听见窗户外面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
她有些好笑,走到洗头椅旁边,抬起头,透过半地下室的窗户往外看。=&#x6770;&#x7C73;&#x54D2;XS
小海拿了一块薄薄的窄长的木条,努力竖立在洗头房的窗户前面,细瘦的小手上蹭了许多污泥。
“你看这里有条排水沟,我把木板挡在这儿,遇上下雨天,雨水会顺着木板往排水沟里流,就不会往洗头房里倒灌了…”
他认真地说着,脸颊因为专注而微微泛红。
原本锈迹斑斑的防盗窗早被拆开,只余下一个四方、狭小的窗口。
透过那扇小窗,茉莉静静地看着那个小小的,无害的,眼睛亮得惊人的孩子。
“木板是哪里找来的?还挺合适的。”她突然问。
“啊,放学回家路上捡的。”他说。
每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他丝毫不顾朋友或者同学异样的眼光,努力在路边的垃圾箱旁边搜索自己想要的东西。快两个月的时间,一天都没有停过。=&#x6770;&#x7C73;&#x54D2;XS
“还挺难找的…”小海擦擦额上的汗,“我不想要太大太厚的,会挡住地下室的阳光…总共就这么一个窗户,好不容易透点亮光出来,多宝贵啊。”
茉莉小声打断了他:“小海,我会带你去游泳的。今年夏天。”
在他全神贯注无暇旁顾的瞬间,她的眼睛里突然盈满伤感。
“如果…如果能有夏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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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灵街上最近新开了一家麻将馆。麻将馆人气兴旺,又开在临街的一楼,人气十分兴旺,连麻将桌都支棱到了宝灵街的人行街上。
小海每次放学经过的时候,都不得不绕到马路上走一小段。
一开始的时候,麻将馆还很规矩的晚上八点准时关门。可是随着生意越来越红火,竟延长了营业时间,到晚上十一二点也不消停。
已是春天,天气渐渐转暖,支在户外的麻将台也十分有人气。可是打麻将的人难免喧嚣,户外又可以抽烟,烟雾夹杂噪音,对左邻右舍都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怨声载道。
已经晚上十点了,麻将馆还没消停,吵闹嬉笑的声音一直传到了洗头房里。
小海厌恶地往窗外望了一眼:“姐姐,为什么有人喜欢打麻将啊?”
“唔,你是问为什么有人喜欢打麻将,还是为什么有人要在宝灵街开麻将馆?”茉莉眨眨眼睛,“这可是两个不同的问题。”
“如果是问打麻将嘛,那很简单,就跟你上次喜欢打游戏一样的嘛…”
“至于为什么有人要在宝灵街开麻将馆…”她笑意微敛,“因为…麻将馆的老板穷疯了。”
“想不想看看他们怎么玩的?”她神神秘秘地弯下腰。
小海惊喜:“可以吗?